“又是这种没身份，没特征，没被监控拍到的三无间谍。”
检查完陌生男子的尸体，一位皮肤黝黑，外表看起来和钱家村村民差不多的四旬男子摘下了一次性医用塑胶手套。
“这是深渊辣条火了之后，咱们蹲到的第三个间谍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票其他辣条厂派来偷鸡摸狗的小偷，假借直播暖棚名义管不住自己手的网红，这地方都快成为新海铁拳刷业绩的圣地。”
这位姓徐的老哥说得有趣。
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这帮家伙把白辰的暖棚当什么了？
想来就来，想偷就偷的新手村？
尽管白辰说过深渊作物的关键不是种在暖棚里的植物，而是富含深渊大蛆成分的液态肥料，就算被偷走样本任何人也不可能得到深渊作物真正的秘密。
可不管怎样，总不能把这儿当成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顺手牵羊的零元购现场吧。
老徐决定待会儿就打个报告，把摄像头，无人机，埋在草丛里的红外夜视仪，统统安排上。
“徐哥，你们那边有钱家村这一片的地质资料没？”
老徐微微一愣。
比起相对闭塞的钱家村众人，他知道的东西显然多得多。
他顿时想起新海市各部门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
请问和人工智能谈判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谈判内容，正是嗡嗡怪自己生产自己的深渊硬件选址。
白辰反复提起这边的地质资料，难道他的意思就是这个？
老徐不露声色的看了周围看热闹的钱家村村民一眼，将话题绕回到这场山体滑坡。
“白辰老板，你的担心有道理，这种山体滑坡的确需要好好勘探一下这边的地质。”
他向白辰眨了眨眼。
表示他已经明白白辰的意思了。
随着挖掘机挖开土堆，确认这次只有一个三无间谍。
白辰带着大家回到了红星饲料厂的会议室。
“老板，我觉得深渊硬件落地钱家村，还需要斟酌斟酌。”
康大明旗帜鲜明的表达了他的看法，他认为这里不合适。
他对这边的人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觉得不管是老钱代表的红星饲料厂，还是这边在暖棚里干活的村民都不错。
民风淳朴是一回事。
可买地建厂是另一回事。
“首先，钱家村所在的大钱湾虽然也在新海市范围内，但距离新海繁华地区太远了。”
“其次，纵然这片滩涂的面积超过了一平方公里，可比起配套成熟水电气网络等基础设施完善的新海各工业园，这里太荒凉。”
“第三，就是咱们今天遇上的地质和安全问题。”
“如此大片区域，又面朝大海，潮汐来了怎么办？海啸来了怎么办？台风，暴雨，甚至是三星派来的日本蛙人，太多太多安全方面的隐患。”
康大明觉得这里荒郊野地，草丛里跳出一群老阴逼的可能性实在太高。
王霄汉不住点头：“歪果人隔三岔五的派间谍从海路过来搞破坏，这谁遭得住啊。”
李蔷薇补充道：“深渊辣条给我们带来了极好的现金流，但是如果要从咱们自建电厂开始将这片啥都没有的地方变成工业区，得投入巨额资金才行。”
三人组你一言，我一语，一旁的老钱和钱家村管理人员才恍然明白白辰今天到这里的目的。
竟然是现场考察深渊硬件的未来厂区。
老钱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涨得通红。
一个工业园，还是用来生产嗡嗡怪成长快乐客户端的工业园真要是能在这里落地。
钱家村，甚至是大钱湾都将迎来野鸡变成凤凰，改变居民们命运的机会。
有了深渊硬件，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大钱湾村民未来三十年再也不用担心生计和发展。
心情激动的老钱很想向白辰大声表示，钱家村这片滩涂绝对适合建成深渊硬件的工业园区。
可康大明等所说的也是事实。
比起新海市配套成熟的各种工业园。
这片滩涂除了比较适合养本地黑山羊，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他总不能睁眼说瞎话，糊弄对他和钱家村不薄的白辰吧。
老钱嘴皮不住蠕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相比之下，钱家村的管理人员就直接得多。
“白辰老板，只要能让深渊硬件在这里落地，你要我们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
“对!”
“咱们钱家村真要是能迎来深渊硬件，我们这些姓钱的就是死，也能笑对祖宗了。”
白辰看向了苏苏。
苏苏没有说话，而是回给他一个你决定就好的眼神。
“老康，你们的顾虑非常有道理。”
“这里的确存在很多不如成熟工业园区的客观差距。”
白辰同意康大明三人组的判断。
这里还是太偏。
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
而在一片海边的荒郊野地上建工业区。
就算中国基建强无敌。
也不能这么浪啊。
可一想到这里是嗡嗡怪自己选的地方，他可以放心大胆当甩手掌柜继续划水摸鱼。
白辰决定还是让嗡嗡怪自己看着办。
“钱家村这片滩涂是嗡嗡怪的选择。”
“我支持它。”
白辰掷地有声的说道。
在场绝大部分人都被白辰对嗡嗡怪的信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嗡嗡怪这么一个人工智能能得到如此信任，它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吧。
白辰老板选择将事关自己未来的深渊硬件全权委托给嗡嗡怪，这气魄，这格局，简直突破天际。
难怪他是新海最牛的超新星。
果然是非常人，行非常之事，绝对不走寻常路！
苏苏趁着众人震惊无比，偷偷甩给白辰一个小小的白眼。
“我看是嫌麻烦，你才把所有事扔给嗡嗡怪吧。”
苏苏一眼就看出了白辰的打算。
有人类第一个强人工智能干活儿，白辰当然是偷懒咯。
而对嗡嗡怪底细知根知底的莉莉，想到的却是嗡嗡怪真正的制造者，脑魔共享财团。
自家主人真正的目的，是待日后找到了脑魔那群深渊昔日成员，把它们弄到地球代替嗡嗡接管深渊硬件。
所以这才放任嗡嗡怪自己选择。
反正未来有脑魔兜底。
就算嗡嗡怪玩脱了，也有可怜的脑魔擦屁股。
莉莉打开自己的书包，从中取出了两只真空包装的兔子脑壳。
“给。”
她递给了苏苏一只。
继续如小透明似的坐在角落里，啃起兔子脑壳来。
白辰叫人搬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从莉莉书包里取出一只辣个小螺丝用来开挂的U盘。
里面除了一个变速齿轮外挂，其实啥都没有。
将U盘插进USB接口。
这台笔记本电脑上顿时弹出了嗡嗡怪专属区块链浏览器。
“嗡，还是等钱家村的地质报告出来再说。”
浏览器里出现了嗡嗡怪的回应。
深渊科技三人组对视一眼。
继续由康大明对着这台笔记本电脑发问：“嗡嗡怪，你为什么选这里？”
嗡嗡怪放出了新海市全域的地图。
尽管山体滑坡和三无间谍，让地图上的钱家村比之前白辰看到的分数低了些。
但目前为止依然是最高的。
“这片滩涂跑分最高。”
很好，这很人工智能。
接着，嗡嗡怪放出了它的评分依据。
由无数公式组成的计算体系。
无数字母+数字的排列组合如黑客帝国里的瀑布信息流特效一样从屏幕上刷过。
看得众人头昏眼花。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干什么？
灵魂三问在康大明等人心头升起。
就连眼睛睁得老大，不愿放过哪怕一丝细节的老徐，也被嗡嗡怪一言不发就用公式刷屏的手段整懵了。
记忆力再牛逼的人类，也跟不上嗡嗡怪公式的刷新速度啊。
这坑货人工智能用刷屏欺负大家跟不上刷新速度的做法，实在太牲口了。
“嗡嗡怪，深渊硬件计划招收多少工人，有什么具体要求？”
作为白辰的财务大管家。
李蔷薇想知道嗡嗡怪计划中深渊硬件的规模。
一旁的钱家村管理人员连忙拿出了纸笔。
不管深渊硬件能否落地钱家村。
他们都得将嗡嗡怪的招聘要求记录下来。
好让新海市提前做出相应的准备。
“第一期，二十万人，肝要好。”
屏幕上出现的答案，让正在喝水的黑脸女秘书差点喷了出来。
正在啃兔子脑壳的苏苏眼睛瞪得溜圆。
第一期就要二十万员工也就罢了。
肝要好，这是什么鬼？
就算嗡嗡怪想要和东南亚金三角缅北那些伪装成远征军后代黄赌毒电信诈骗点满的土著一样割腰子，它一没这功能，二也不该要求肝好啊。
“肝是人身上最大的解毒器官。”
“抽烟伤肝，喝酒伤肝，暴饮暴食伤肝，熬夜也伤肝。”
“肝好，身体就好。”
“嗡嗡怪你想表达的意思是，要求未来员工身体好！”
黑脸秘书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嗡，解读有风险，脑补须谨慎。”
“回答错误!”
嗡嗡怪直接弹出了一个大大的零分。
黑脸秘书面色瞬间黑如锅底。
就算她说错了，这天杀的嗡嗡怪就不能委婉一些么？
最后，还是白辰说出了正确答案。
“肝好=能肝=肝帝。”
“深渊硬件第一批二十万员工，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能肝。”
“个个是肝帝最好。”
“肝皇，肝王，肝公也能接受。”
“对性别年龄学历技能身体素质，不设任何门槛。”
“能肝就欧克。”
钱家村的管理人员给嗡嗡怪跪了。
而当他们将二十万，肝好传回新海市。
新海市各部门的第一反应是钱家村的管理人员是不是喝傻了。
但凡有几颗花生米下酒，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
然鹅，在得到确认后。
新海市专门负责和嗡嗡怪谈判的工作团队，每个人都不好了。
“第一期，二十万人！咱们市最大的企业，算上离退休的老人家，以及各种劳动派遣临时工，连一半都不到吧！”
“这是人，要吃喝拉撒的，又不是白辰老板机房内的3090有电就能用。”
“第一期就要二十万人，厂区得多大？车间需要的设备得有多少啊！”
“我们之前最夸张的预计，也不过是深渊硬件五万人顶天了······”
新海市为了保障白辰的深渊硬件能够顺利落地，调集了几十个精英。
可就算是他们中最精明强干的，也没料到嗡嗡怪胃口这么大。
第一期，就需要二十万员工，深渊硬件是准备星辰大海么？
“还有肝要好，嗡嗡怪该不会想准备二十万员工，方便白辰老板开黑团吧。”
“肝帝，肝皇，肝王，你们说嗡嗡怪会不会整出肝之力，九段这样的职业评级？”
工作群一下子安静地可怕。
以嗡嗡怪的整活儿能力，绝对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
“咱们和各行各业的企业都打过交道。”
“国内，国外，招商引资了不少。”
“可以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可这嗡嗡怪？”
这些新海市的精英工作人员，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个动不动就整活的人工智能了。
想半天，头发掉了不少，他们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可以说是非常糟心。
不过，没事，他们不是最糟心的。
因为还有更糟心的。
没错，正是三星半导体的话事人朴大勇。
当得知有家叫地精科技的皮包公司，以三星马甲的名义狂卖3090深渊版，惹得矿伟达，镁光全力调查。
朴大勇整个人都要升天了。
因为三星半导体在给皮衣黄代工30系显卡的时候，的确以研究之名，多生产了亿点点。
镁光的GDDR6X显存，他朴大勇也亲口让手下制造过一批。
可问题是。
这些偷偷生产的30系核心，山寨版镁光显存，都变成了三星自家数据中心内的高性能GPU服务器。
一片都没有流失到外界。
地精科技的老总心亿点黑，凭什么冤枉三星的清白。
根据三星管理层转来的相关情报。
这脚底流脓，每个细胞都是乌漆嘛黑的家伙，在和早井，山本小舅子一起马杀鸡的时候，亲口承认了地精科技是三星马甲的身份。
还在一票东京二人转老师们cos的马杀鸡技师面前大放厥词。
“我心亿点黑怕过谁？”
“矿伟达，矿伟达算个屁！”
“皮衣黄这样的奸商，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的给我们大三星送钱求代工？”
“什么是供应链源头？我们大三星就是矿伟达供应链的源头！”
朴大勇连吃了好几颗降压药，才稳住了血压。
不然他脑子里的血管会被飙升的血压冲爆。
他带着管理层，检查了每一个三星财团的数据中心。
确认三星半导体偷偷生产的所有计划外30系，都在自家机房里服役。
三星管理层也傻眼了。
“既然不是我们生产的，地精科技又是从哪儿搞到这么多3090？”
三星锁定了地精科技。
干不过嗡嗡怪，还整不死你个心亿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