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出去了。”
楚墨来到他身边时,乔白还有些不舍。
看了眼系统,不过这么一会儿时间,已经有两三万颗灵韵了。
楚墨刚要动身,忽然面色一变,随即将裹成一坨黑的东西往乔白身上一推,语速极快地道:“你带着他,先出去,我来断后!快!快走!”
说完,重重一推。
乔白整个人身影已没入后方甬道。
“影——杀!”一道如雷鸣般的怒吼响彻地底空间。
“砰!”
庞大的身躯重重坠落,地面都颤了一颤!
“你竟然还敢出来?”鼠王尤里目中满是恨意。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楚墨此刻恐怕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它身后还跟着五六只四阶地鼠,每一只都张牙舞爪地盯着楚墨。
一道道黄色的沙痕顺着墙壁、地面蜿蜒上爬,楚墨的阴影边界不由得一步步缩小。
只余鼠王脚下那一缕仿佛夕阳下电线杆的影子般被拉长、扯细。
但他一脚踩住,无论怎么牵扯,这截黑影都仿佛被一根钉子钉在了原地,拔不出来。
随即,四下的地鼠群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被赶走,此处顿显空荡荡的。
黄沙飞扬,几只四阶地鼠还有一只四阶地龙合力,竟构成了一个仿佛黄色蛋壳一样的结界,将一人几兽全部笼罩其中。
“影杀,上次不小心叫你跑了,这次我布下天罗地网,看你还往哪跑!”鼠王桀桀怪笑。
……
乔白被推出来后,立即化身木属性元素体带着林深飞速向洞外行去。
或许是火力全被楚墨那边吸引走了,又或许是木属性对土属性的天然克制效果,这一路竟畅通无阻。
他被楚墨的阴影化形时,是没办法使用自己的异能的。
此刻一用自己的异能,化形自然就曝光了,又重新恢复了原样。
地下通道错综复杂,恍然一个巨大的迷宫。
还好他来时顺手留下了不少藤蔓标记。
顺着这些标记,很快,他就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地道口。
“出来了!”
有人高兴地呼唤了声。
是个女声,听起来是曲商商。
“小点儿声。”齐洛洛严肃的童声批评道,“你想闹到所有人都知道吗?”
曲商商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葛集快步路过,顺手在齐洛洛头顶轻敲了一记,笑道:“小孩子别整天板着张脸,会变成小老头的。”
说着,便上前去迎接乔白二人。
深夜。
一顶帐篷内,黑吃黑小队几人神色严肃。
床上的林深呼吸渐弱,全身上下被包得仿佛一个粽子似的。
半响,葛集在桌上重重一捶,骂道:“他娘的,杨紫衣怎么还不来?!”
“她是受雇于官方,早说了,那个女人为人死板,没有上头同意她是不会接私活儿的。”齐洛洛脸色难看道。
“而且她身上有一件特殊物品,使她能够对轻微蛊惑术之类的精神影响具有一定的抵抗力。”曲商商咬牙道,“我之前已经去跟她说过了,但谁想着上面竟一直拖着不同意。”
“乔白能处理好这事儿吗?”葛集又忧心又焦虑道。
“他能化身元素体,可以悄无声息潜入,现在这里,他比我们都适合。”齐洛洛冷静道。
……
“这就是杨紫衣的帐篷?”
乔白蹲在草丛里,张望着。
杨紫衣是官方异能者军医队的,她的异能是一种极为罕见强大的治愈术。
这类异能也被分在异化系。
在腾龙基地建立之初,人类的伤亡其实是相当惨重的。
若非有袁紫衣的异能,将无数濒临死亡的异能者重新救活,这个基地恐怕很难度过前期的难关。
只是,她的能力缺陷和优势同样明显。
那就是毫无自保能力。
所以她身边一直配备有至少一名当下最高战力的异能者保护。
随着她地位的提高,除非上面指示,一般的伤员想要让她出外务是相当困难的。
杨紫衣性格偏执古板,什么事都讲究一个行程章法。
从道理和武力两方面,都很难逼她就范。
但偏偏林深重伤垂危,一般的医生根本救不了他,只有靠杨紫衣才行。
而这次行动负责审计的主导员,军队战力第一的刘枯草向来看黑吃黑小队不顺眼,这次的申请估计是被他卡住了。
他在拖延时间。
黑吃黑小队队员都明白,于是派出乔白来完成这个任务,乔白自己压力也不小。
一根藤条悄无声息地顺着帐篷下方的空隙钻了进去。
那女人在入睡。
很好。
乔白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锤一般。
藤条一阵抖动,瞬间维持不了元素体,现了原形。
抬头望去,不知何时,帐篷内竟多了个寸头男人。
那男人左手拿着一面小鼓,右手拿着一把小锤。
只是轻轻敲了一下,耳中并未有声音,但乔白的心脏仿佛又再次被人的手狠狠握住一般,钻心得疼。
四阶!
乔白童孔一缩。
这就是杨紫衣的那个四阶保镖么?
“等等!”
他举起一只手臂,急促叫道:“杨紫衣!”
杨紫衣早在那男人现身的时候就醒了,此刻就坐在床边,见那藤条所化的俊秀少年叫她名字,微一抬手,示意男人的进攻动作停下。
然后看向乔白,冷冰冰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何来此,但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上面的命令,我是不会擅自行动的。”
“哦?”乔白笑了,拍拍身上泥土站起来,“那请问,你听的到底是谁的命令呢?是政府?还是刘枯草?”
“当然是政府。”杨紫衣毫不犹豫道。
但随即又补充:“刘枯草是政府安排到这个职位的,他的意思就代表着政府的意思。”
“你觉得如果真的是政府的意思,他们会忍心就此失掉林深这么一个强大的四阶战力吗?”乔白讽刺道。
“那不是我该管的事。”杨紫衣倒是油盐不进,端坐着巍然不动,“我杨紫衣从不判定一个人是否有活着的价值,我只做我该做的事。”
乔白听出来了,这女人果然不可理喻。
他旁若无人地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看起来倒像是不急了。
喝完水,他开口慢悠悠说了句话。
室内一瞬沉寂。
杨紫衣骤然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