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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十七

话说双莲睡了郭大老板更加意气风发,俨然世界五百強领导的夫人,深怕别人不知,四处张扬。郭老板从睡醒的那一刻便陷入恶梦之中,那八爪鱼一般缠住他的女人已经向全世界宣示了主权,原先舒爽到爪哇国,透心凉的爽,变成了心中永远的痛,仿佛一只嗜血的蚂蟥想甩而又甩不脱。这一切对于双莲来说何偿不是梦寝以求,放眼四野,一片穷山坳,曾经的同学朋友土的掉渣,要钱没钱,要气质沒气质,要啥没啥。然而自己终究是一个混迹南方大城市的人,见惯了大场面,思想开放的先行者,如今有些累了,郭大老板正是上天安排的接盘侠,所谓美女爱英雄,尤其郭大老板花钱的那种随意性,那种气质帅呆了,普通人永运学不来的,简直是天使和王子的化身。在双莲的眼里,郭大老板高大的背影愈发神圣,气质更是迎风而涨,漫山遍野化成数面旗帜,上面显现数个大字,惊天动地泣鬼神,曰月无光你最光。

双莲的哥哥双良揽下了学校的工程,虽说校长亲自拍了板,但有些手续还要走一下过程,听说局领导清廉刚正不阿,双良不免有些后怕,思前想后想起了自己的表姐夫李立军,李立军此时正躺在医院里,头上身上缠满了绷带,嘴里哼哼叽叽,前些日子自已叱咤风云,不曾想现在睡在医院里,什么事情都能用钱搞定唯独疾病不能,对于很多类似我的精英和某些暴发户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苍天太不公平,令人痛心疾首啊。如今在医院中走了一遭相当于在鬼门关前冒了一次险,人情冷暖,金钱名利又重新思索了一回,对人性了解的更加深刻;原本世人执迷其中,谁也不愿放手,真的撒手时便真的很无奈,颇多的不甘,拥有太多的金钱美女,眼睁睁的又带不走,你说气不气人.我真的还想再活五万年,五年也行.

双良来到李立军的床前,小心翼翼的说明了来意,谈起生意场上的事,李立军来了兴趣,想当初自己无所不能,刀刀刺中敌人的要害,从一个混混变成一个老板,简直是一个奇迹,筒中之妙非本人不能体会,所以听了双良的叙说,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很多官清不清,肉眼是看不出来的,你不必听他们大谈道德情操.只须看他的子女和亲属,做甚么营生,来钱的门路和财产,你便心中有底了,正所谓曲线救国,你必须和他们打好关系然后你便深刻的理解了变通’。双良听了李立军的谆谆教诲,受益良多,自去活动。

转眼间又过了数月,又到了一年的岁末,凛烈的寒风在山坳中疯狂肆虐,每一丝的寒气滲入骨髄,接受年关,一日一夜的

东风终于唤来隆冬的第一场雪,漫天飞舞的雪花扬扬洒洒,把世界堠砌的银装素裹。校舍经不住大雪的覆盖,伴随着巨大的隆隆声轰然倒了,所幸学校早有淮备,这拆除的费用倒也省了,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年后的重建如火如荼,校舍的空地上搭起了二顶帐篷,各个年级的学生轮留在里面上课,其它年级便为学校义务劳动..砖头和瓦片磨砺了小孩稚嫩的小手,每一张黝黑发亮的脸庞闪烁着希望的光茫,直到有一天两排崭新的校舍矗立在面前,另加一个迷你的篮球场和两个水泥砌的国球台.所有的学生和老师欢呼着雀跃着,单纯的令人发笑,只是她们憔悴清痩的身影,和破旧衣衫上又多了几层厚厚的布钉.似乎又预告着她们经历了什么.

岁月静静的流淌,社会的进步却日新月异,教育开始強调德智体美劳.学校于是组织篮球和田径的项目比赛,新的班主任姓周,他通知宗泽参加篮球队集训,宗泽不想参加但又不好意思违逆老师的意思,他穿着旧的黄军装来到操场,几个学生窃窃私语对着他笑,那件旧军装是村里的退伍军人送的,婆婆改了改便给他穿了,有点象袍子.宗泽憨憨的笑笑不以为意,很快和他们融入一体,他们左突又沖尽显少年的活性,但宗泽有些跟不上趟相形见绌,别说衣服光是脚下的鞋子也极不麻遛,还不跟脚,趿趿踏踏.摔倒了几回.队犮有些扫兴,纷纷催促他回去换鞋.

宗泽走下操场突然想起口袋里的笔,他一摸出了一生冷汗,唯一的钢笔竟然碎了,由于宗泽没有文具盒,如果钢笔放在书包里怕压坏,便把钢笔插在口袋中,但今日百密一疏,几块钱的钢笔几乎是一个月的家用,外婆省吃俭用.自己却把它摔碎了,既使叫别人赔也是极不讲理,再穷也不能无赖.但要再买实在无能为力,更不要说买鞋了,宗泽心急如焚,眼中闪出泪花,场上有人催促他;'换了鞋没有,快上场',宗泽无语,哪有鞋换,有鞋穿就不错了,外婆老眼昏花,一年多时间做了一双千层底,还敢奢望吗,宗泽无奈的挥挥手冲场上喊道;'我不玩了,不玩了,逃也似的跑开'.

晚上宗泽极度失落的走到家,家中有些反常,一股欠违的肉香扑鼻而来,宗泽心中狐疑,不过年,也没过节怎么会有肉呢,外婆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到宗泽开心的叫道;'小泽,快过来',拈起一块红烧肉塞入宗泽口中,宗泽囫囵的吞了念道'好香',外婆又进了厨房拈了第二块,宗泽死活不肯吃了,外婆笑道'一碗呢,够你吃个饱'宗泽不信,外婆果真端出一碗纯

正的红烧肉来',宗泽疑惑道;'不过年,怎么有钱吃肉,'外婆喜滋滋的说道'甘婶婶家建瓦房,外婆帮她家做小工,甘婶给的'.宗泽鼻子一酸'你七十多了去做小工,搬砖拎捅不停的干你吃得消吗','人家照顾俺呢,不碍事'.宗泽呆呆的望着外婆..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腰似乎又矮下去一截,心里真不是滋味,上学期和外婆比个头好象是一般高,今番又高出外婆半个头.是喜还是悲.

宗泽和外婆亙相谦让着吃完了碗里的肉,宗泽咂着嘴仿佛意犹未尽,陡然想起钢笔来,心里咯噔了一下,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杨柳枝一年只有一回,鸡蛋鸭蛋青菜够买些油盐,田里的粮食仅供口粮,勉强压缩一点,农药化肥和耕田的费用呢,这日子紧巴巴的,只是外婆越发老了,小病扛着大病拖着,既便死了也不会增加开支了,宗泽忍住眼泪,心里清楚外婆的每一点想法..

夜幕降临,宗泽烧了热水帮外婆洗脚,七十多岁的耆耋老者,就象空心的树干说倒便倒了,宗泽深怕外婆突然象父母一样消声匿迹,世间最美好的事便是家人都活着,其它的挺一挺熬一熬便过去了,宗泽想通了这层便不再说话了.

太阳照样升起,新的一天在忐忑不安中来到,上课的铃声似乎来的很快,宗泽匆匆忙忙的进了校室,几个标致的女生投来鄙视的眼神,宗泽早已习惯这种居高凌下的眼神也懒得理会,周老师走入校室,室内安静了下来,这是一堂作文课题目便是'我家的黄狗'.周老师布置了题目便问;'同学们还有什么问题',有个罗扣的同学站起来说道;'老师.我家没有狗',周老师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想象一下你妈抱回来一条狗',罗扣同学憨憨的呆萌道;'我妈不喜欢狗,更不会抱狗',周老师有点火;'想象,想象,你家里养了一条狗',罗扣嘟囔道;'那便是说慌了,但大人说小孩说谎,半夜大灰狼会来叨人的',周老师有些气急败坏;'你真是活在童年里',猛然侧过头看到宗泽呆坐在一边一动不动,继续吼道;'宗泽,你家也没狗吗',宗泽一惊,慌不迭的回道;'我家没有狗,也养不起',周老师呼的一声无名火起,拍着桌子说道;'想象,插上想象的翅膀,你不会想象吗',宗泽一急,心急火燎的说道;'我不敢想象,我家都吃不饱饭,倘若养狗会死人的'..且听下回分解,抱朴志感谢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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