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兔从没感觉到教学压力这么大过。
学生专心致志看着网课, 学生配偶用鼻尖蹭少年的下巴，看少年不反对，得寸进尺的扒上少年膝盖, 蹭蹭少年耳朵，豹头搭在少年头顶。
说实话, 学生压力其实也很大。
黑豹一点点向上, 两只爪搭在少年肩膀上, 心甘情愿的当大猫靠背, 让少年靠在自己怀里学习，泊鸽就像披了一件大猫外套, 热的背后直出汗。
“看这道题。”网课结束后, 海兔给泊鸽讲题，“这个知识点出题, 一般都是大题，需要你简单的论证。比如它会问你, “为什么生命和非生命，在进行有目地的行为时，很多方面一致？””
“为什么？”泊鸽之前没听过这个问题。
“见到这种题, 你就需要用我们今天刚学的控制论。”海兔提醒。
“网课里讲的, 控制论不是管理人的艺术吗？怎么又和非生命扯上关系？”泊鸽不解。
“管理人的艺术，只是控制论的一个别称, 你不要以偏概全！”海兔粗声粗气，刚想再说什么，只见少年背后的黑豹靠背, 目光如炬，搭在少年肩膀上的爪子一张，利爪出鞘。
“那个……”海兔瞬间失语, 一缩肩膀，捏着嗓子开始说话。
“刚刚这一点，你可能没有听全，咱们再看一遍哦。”
泊鸽挠挠头，再看了一遍关于控制论的知识点，比上一次收获的更多，“我明白了，控制论是在研究系统控制规律，这个系统范围非常广。”
“对。”海兔柔声细语，小心的看着少年背后的黑豹，被这样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海兔如坐针毡，每一句都要捏着嗓子。
“休息十分钟。”看少年完成了题目，海兔如释重负，泊鸽立即奔向厕所。
黑豹挂在少年身上，不愿意下来。
“我要上厕所。”泊鸽把黑豹拨下去，快速关闭洗手间门，黑豹坐在洗手间门口，左右看了一眼后，悄悄抬爪把大门推开一个缝。
“出去。”泊鸽努力威严起来。
大猫缩了一下头，沉思片刻后，抬爪又轻轻推了一下门，轻手轻脚的钻入洗手间，最后还不忘抬起后爪一踢，把门关好。
泊鸽坐在智能坐便器上，和乖乖巧巧蹲在自己面前的黑豹，大眼瞪小眼。
“为什么要看我上厕所。”泊鸽欲哭无泪，“给我点隐私，出去好吗？”
大猫假装听不懂人话，眨巴眼睛一歪头。
萌哒哒。
被人盯着上厕所，绝对不是有趣的体验，泊鸽一脸痛苦，回忆起自己妄图看大猫上厕所的往事。
刚有豹的时候，当时泊鸽立下豪言壮语，还说要买个透明的猫砂盆，好能看的更清楚些。
但是现在，咕咕知道错了。
真的错了。
球球您出去好吗？
黑豹看到少年痛苦的表情，关心的上前，抬爪按上泊鸽肚子，轻柔的一踩一踩。
淦！
泊鸽真的要哭了。
您还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在大猫密切的注视下，泊鸽开始了此生最难忘的上厕所经历，最让泊鸽尴尬的是，因为坐的时间长了，智能坐便器响起轻音乐，一次次的温柔发声提示。
“您已超过了最佳时间哦～”
“超时蹲厕所，有可能会引发月工肠方面的疾病，甚至会使您的肠胃功能发生紊乱，为了您的口福和□□，请尽快结束哦～”
被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泊鸽想尽快结束，但是却有心无力。
“如果还是很困难，请您深呼吸，跟着节奏用力～”智能坐便器不依不饶。
“吸气～”
泊鸽看着黑豹吸了一口气，并且用眼神示意自己。
来，跟着一起做。
“呼气～”
黑豹很夸张的呼了一口气。
泊鸽静静看着眼前的豹豹，感觉羞耻的泪水已经在眼眶堆积。
“用力～”
黑豹做出一个用力的表情，形象教学，栩栩如生。
“再用力～”
泊鸽已经看出豹豹真的用力了。
“好，休息五秒，深呼吸，继续下一轮。”
……
提好裤子，泊鸽按下绿键，智能坐便器闭合，发出夸张的赞美声音。
“我们成功啦！你好棒！”
大猫听到声音后，得意的竖起尾巴，为自己干了一件好事，开心不已。
洗手的时候，咕咕哭了，两行屈辱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
以后上厕所要锁好门！
人工智障害我！
花三分钟整理好情绪，泊鸽回到书桌前，表情是看淡生死的超脱。
“开始吧，兔老师。”
黑豹积极的跳上智能椅，勤勤恳恳的当靠背，通过刚刚的事情，自己又学会了一样！
海兔看着给人类肚皮做按摩的黑豹，羡慕的挪不开眼神。
泊鸽好不容易收敛的泪水，在此刻险些决堤。
“你们感情太好了。”海兔忍不住感慨，“他们说爱情就像一座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真会玩！”
泊鸽扭头沉默的看着海兔。
不，你太单纯了，这不是爱情，是一只黑豹，以为他的人类……便秘了。
但是泊鸽不能说，因为说出来都是泪。
“我们继续。”海兔打开网课投影，泊鸽无声的看着网课，一次一次将大猫的爪子挪走，大猫满眼担忧，一遍一遍的将爪子放上泊鸽小肚子，温柔的做着按摩。
晚餐时，大猫将泊鸽面前的煎肉饼叼走，奈斯做一个，他叼一个，大有牺牲小我，成就人类顺顺利利的架势。
泊鸽默默吃着没有肉的晚餐，黑豹将自己盘里点缀的蔬菜，叼到泊鸽餐盘里，用爪子推推，督促人类吃下去。
“奈斯，帮我把他绑住吧。”泊鸽低头看着盘子里沾满黑豹口水的蔬菜，生无可恋。
当黑豹被再次喷晕带走的前一刻，黑豹眼中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还带着浓浓的委屈。
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还要绑我！
“小主人。”劳累了一天的权杖回家，瘫在泊鸽面前，像个废球。
“联盟庆典不到一周就要举行，首席大人必须要在这之前恢复，您一定要多上上心啊！”
“我真的努力了。”泊鸽叹气，耳边依稀响起智能坐便器喊节奏用力的声音。
“还有，您让我帮忙关注的事情，我一直盯着。”权杖调出检查局的全息投影，里面是坐在墙边的机器人们，他们也会抱团取暖，彼此安慰。
“到现在为止，只有三个机器人被领走，剩下的这些，基本上没有人关注，包括您让我注意的霍普。”权杖有这些地方的权限，可以随意查看。
“他很善良，会帮助其他机器人修理自己，他们都在等着主人接他们回家，都想以最好的状态见到他们的主人。”权杖放大霍普，“无私奉献，也许这是医疗型机器人的特质之一，他做的很好。”
泊鸽看着乐观为其他机器人修理的霍普，忍不住微笑，“等我把他接回家，就让他做我的小跟班，到时候上学也跟着我。”
权杖挠挠外壳，“还有一个机器人，您可能也想见见“。”
泊鸽好奇的看过去。
投影中出现一个英俊的机器人，在酒吧舞池中扭动身体，撩起身边美女的金发，眼神撩人，“嘿，美女，我家有个鸟巢，你想去看看吗？”
“小渡？！”泊鸽瞪圆眼睛，“他怎么学坏了！”
“可能是……解放天性吧。”权杖的语气有些羡慕，“他在星网上建立了一个网站，还用您的游戏舱，赚了不少信用点。”
“等等。”泊鸽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能使用游戏舱？”
“是的。”权杖点头，“他的意识原本就被锁在第二世界，主人的禁闭室里，让意识回到第二世界，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其他机器人的意识呢？”泊鸽有些激动，“其他机器人也可以进入第二世界吗？”
“这……具体要看他们的意识发育到了什么状态。”权杖沉思，“大部分机器人，哪怕是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进入游戏舱也无法进入第二世界，因为游戏舱适用于碳基、硅基、氟化硅酮、类脂化合生物，能进去的，基本是构造和组成成分，这些生物相差不多的。”
“那机器人，他们算不算一个种族？机械族？”泊鸽大胆想象，“我们能不能做出机械族也能使用的游戏舱？”
“这个……”权杖欲言又止，“小主人您可以等主人清醒之后，和他说这件事。”
泊鸽打开便签，把这件事认认真真记上小本本。
如果机器人能进入第二世界，那他们也可以赚星币，可以独立生活。
“这件事难度还是很大的。”权杖提前给泊鸽打预防针，“首先，这些机器人都没有公民身份，就算进入第二世界，也是黑户，只能以游客身份登陆。”
“我懂。”泊鸽就是从黑户来的。
“第二，主意识未必能接受这个新的种族。”权杖很严肃，“如果权杖排斥他们，那他们也无法在第二世界立足。”
说起主意识，泊鸽眼睛动了动，抿唇没有说话。
“主意识现在对首席大人很不满，您也看到了，上一次在奇点，首席大人被主意识攻击，如果再有什么意外变动，一不小心勾起主意识的怒火，后果……可能非常严重。”
“那个主意识，有那么厉害吗？”泊鸽低头戳戳自己指头。
“自打第二世界建立，主意识就在那，或者说，主意识的存在，比第二世界还要早，祂也许只是觉得第二世界不错，所以留在了那。”
权杖压低声音，招呼泊鸽凑过来。
“首席大人最近在调查主意识的来源，如果能找到主意识的根源，说不准能找到对付祂的办法。”
“你们……要对付他？”泊鸽瞪圆双眼。
“嘘嘘！”权杖小心的看向周围，“主要是祂动手在先，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泊鸽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不瞒小主人，其实这么长时间过去，我已经查到了一点端倪。”权杖神秘兮兮。
“什么端倪？”泊鸽握紧拳头，脑袋瓜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