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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天溪观

姑遥老大不情愿的收拾着残破不堪的道观,气哼哼的将废砖烂瓦扔到一旁,尽力从废墟中挖出还能用的物什。

河垚站在一旁,手捧拂尘,眺望着远方。

姑遥见师父这般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师父!大殿都叫人轰塌了去,您还有闲心赏那荒漠之景?”

河垚笑道:“年久失修,早该塌了去,慌什么?”

姑遥气的将手里的烂瓦一扔,说道:“师父!道观外面不是有阵法相互吗?那些人闯进来的时候您就应该知道了,为何不先行做些准备,大殿也不至于如此啊!”

河垚仍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那些人迟早都要来寻衅,你挡住他们又如何?”

姑遥撇了撇嘴:“那您倒是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啊?毁了大殿还能全身而退,这下好了!整个荒漠都知道我们天溪观好欺负了!”

河垚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再说话。

姑遥见师父不做声,也没心情再发牢骚了,只是继续弯腰收拾着废墟。

这时,河垚眯缝着双眼,忽然喃喃道:“来了!”

姑遥一愣,顺着师父的目光望去,手搭凉棚,问道:“谁来了?”

忽然,姑遥只见远方的夜色中,有两匹快马急奔而来,其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荒漠的夜晚,月光皎洁,白日的风沙尽数停息,倒是赶路的好时机。

可姑遥看着两匹快马和那一辆马车,根本就不像是赶路之人,更像是奔着道观而来!

姑遥怒目而立,伸手握住了背后的长剑,却被一旁的师父伸手拦住了。

“不必慌张,这几人并无恶意!”河垚淡淡的说道。

姑遥一愣,问道:“师父如何得知?”

河垚深深的望向那一行人中,为首的那道身影,笑道:“气息稳健,神识雄浑,此人乃道门之人!记住,等一会儿切莫无礼,此人厉害的紧!”

姑遥不服气的一噘嘴,看着越来越近的一行人,哼哼着说道:“那他年纪也大不了我几岁,能厉害到什么地步?”

河垚闻言,慈和的笑了笑,说道:“什么地步?恐怕为师也不是对手啊!”

姑遥目瞪口呆的望向了师父,而河垚也不再理会他,迈步走向道观门外,迎接来人。

师父有多厉害,姑遥还是知道的,在这凶险非常的陷龙荒漠中,天溪观能平安这么多年,足够说明师父的修为有多高,所有来犯的敌手尽数都被打败了。

可是今天,师父却说自己不如一个年轻人,这叫姑遥有些难以接受。

那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道观门口,为首那年轻男子翻身下马,对着河垚推手一礼:“在下天罡教门人河既悲,见过道长!”

“天罡教?!”姑遥眼神一亮,急忙跑了出去,站在师父身旁。

此时河垚也是笑着回了一礼,说道:“想不到是道门之祖的门人前来,贫道有失远迎!贫道道号河垚子,丹鼎教门人,有礼了!”

河六四闻听,惊喜的说道:“原来是丹鼎教的前辈!家师曾说,丹鼎教精通炼化之术,丹药独步天下!有起死回生,筑基增灵之能!今日得见前辈,为晚辈之幸也!”

河垚朗声大笑,摆着手说道:“不敢不敢。闲云野鹤,早已不是丹鼎宗深之人,藏身荒漠,自得其乐耳!”

河六四笑了笑,指着背后说道:“这几位是我的朋友,马车里是在下师兄!”

樱芙和玉天扬站在河六四的身后,对河垚恭敬的施了一礼,云歌也跳下马车,好奇的看着四周,倒是没有理会河垚。

河六四继续说道:“我师兄身受重伤,恐不能亲自拜见前辈,望前辈见谅!”

河垚闻听,眉头一皱:“哦?有道门之子受了重伤?快请进,快!”

河六四又是一礼:“多谢前辈!”

说罢,几人牵着马,跟随河垚走进了天溪观。

姑遥一直站在师父身后,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眼前的河六四,分明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而且对师父毕恭毕敬,怎么都看不出这是一个修为比师父还高的人。

难道是师父看走了眼?

姑遥这般想着,越看河六四越不顺眼,等到河六四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姑遥忽然抽出长剑,刺向了河六四的后心。

寒光一闪,长剑直透河六四的后背,眼看就要刺进河六四身子里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白嫩的小手出现在姑遥的眼前,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姑遥只觉得自己的脸庞撞在一座大山上,巨大的力量使他倒跌出去,摔倒在地。

惊怒的坐起身来,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灵动顽皮的小女孩儿,岁数约莫和自己差不多大,双手叉腰,嘟着小嘴看着他。

“你干嘛?”云歌凶道。

河垚正在引河六四进门,却是没想到徒弟会来这么一出,急忙走出观门来。

见宝贝徒弟右脸上被打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河垚心疼至极,看了一眼仍做凶状的云歌,问道:“小友为何伤我徒儿?”

河六四虽是一直都没转过身来,可强大的神识早已把背后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他见姑遥举剑刺来,并未打算理会这个孩子,他身上的链甲就足够姑遥喝一壶的,何必出手挡他?

可河六四偏偏忘记了自己身旁还有一个云歌,云歌什么都好,就是太贪玩儿了,什么事都少不了她!而且见到有人举剑刺来,将河六四视作亲兄长的云歌,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你问他!”云歌一指姑遥。

河垚将目光投向姑遥,而姑遥似是还没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来,傻愣愣的支吾着:“我,我...”

河六四见状,急忙走了过来,说道:“前辈勿怪!舍妹活泼贪玩,平日里我对她稍欠管教,伤了前辈爱徒,请前辈恕罪!云歌!还不给师兄赔罪?”

云歌闻言,气道:“明明是他举剑刺你!倒还要我给他赔罪?没门儿!”

说完,娇哼一声扭过头。

河六四见状,只得苦笑着给河垚施了一礼。

河垚听完云歌所言,望向姑遥,问道:“可是如此?”

此时姑遥也已经回过神来,一样不服气的指着赫里斯叫道:“我就是不相信他能有那般神通!所以才出手试他!”

河垚闻听,气的胡子都是一抖,骂道:“你这臭小子!好生叮咛你不要无礼,你!哎呀!”

云歌也骂道:“你想试六哥哥的手段,为何要背后偷袭,真不害臊!”

“你!”姑遥气急败坏的爬起身,“我跟你拼了!”

“来呀!”云歌挥了挥粉嫩的小拳头,“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罢,两个舞勺豆蔻的孩童,吵嚷着冲向了对方,又被各自的长辈齐齐拉了回来。

河六四将吵闹着的云歌一把塞到玉天扬的后面,转过身无奈的对河垚施礼:“前辈勿怪,前辈勿怪!”

河垚也将奋力挣扎的姑遥使劲儿拖到背后,笑着回道:“孩子贪玩,孩子贪玩!”

就这样,一行人闹哄哄的走进了天溪观。

等到所有人都进了观门之后,河垚这才把姑遥从背后拉了出来,看了看徒弟脸上的五指印,心疼又气恼的说道:“你瞧瞧你!平日里夜郎自大,今日竟叫一个女童打的这般狼狈!”

姑遥气的眼泛泪花:“她偷袭我!”

河垚气道:“是你偷袭在先!”

姑遥哪里还听得进这些,不依不饶的说道:“什么道门之祖天罡教?尽是些毒辣邪招!”

河垚苦笑着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弟,心疼的说道:“这女童出手还真是不留情面,差点把我宝贝徒弟的牙都打掉了!”

闻听师父如此说,姑遥这才想起疼来,哭丧着脸说道:“师父,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河垚也是有些气恼,说道:“放心!师父肯定要替你出这口气!”

姑遥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到时候我要亲自把这一巴掌还回去!”

河垚闻听,撇了撇嘴:“还是算了,那女童的修为,怕是十个你也打不过!”

夜色深沉,河垚叹息着从卧房中退了出来,长叹了一口气。

河六四似是早已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不过还是上前问道:“前辈,我师兄的伤势...”

河垚一脸愁容的说道:“毒已攻心呐!若不是道友修为高深,用灵力强行护住了此人心脉,恐怕他早已身亡了!贫道医术不精,救不了他呀,望道友见谅!”

河六四也长叹了一口气:“前辈何出此言!”

“不过...”河垚似是想到了什么。

河六四忙问道:“前辈有何高见?”

河垚皱着眉头说道:“贫道虽无回天之力,可贫道曾听闻,远在西境有一远古氏族,名为花族!此族精通回春之神术,或许他们能就道友师兄一命!只是花族隐遁多年,无人知晓他们的行踪啊!”

河六四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他本就是要将方既仁带到李氏面前,请李氏救他,让河垚救治,也是因为他乃是丹鼎教之人,或许会有什么神通。

不过,河六四也没说自己知道花族之人的所在,毕竟与河垚还只是初见之情,还没到能将花族的秘密坦言相告的份儿上。

河六四与河垚回身走向对面的厢房,边走边聊着。

“道友带着伤重的师兄,借道陷龙荒漠,欲往疆藏府,恐怕也是想寻找花族之人的所在吧?”河垚说道。

见河垚竟是看穿了河六四此行的目的,河六四心中一阵惊奇,说道:“前辈真是慧眼!”

河垚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几人风尘仆仆,明知这陷龙荒漠凶险异常,却仍要借道而行,定是因时间紧迫,事情棘手。不难猜!”

河六四闻言,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而后问道:“前辈!晚辈有一事不详,还请前辈指教!”

“道友直言无妨!”

“晚辈多闻陷龙荒漠之凶名,这一路行来,也曾见了许多异兽!晚辈想知道,这陷龙荒漠是因何而成?”

河垚闻言笑了笑,刚要说话,便听闻厢房内一阵吵闹。

河六四与河垚急忙推开门,只见云歌和姑遥正捏着对方的脸,使劲儿的拉扯着,嘴里还不住的叫嚷。

樱芙和玉天扬一人抱着云歌,一人拉着姑遥,一边好言相劝,奋力的将两人拉开。

河六四与河垚站在门口,齐齐苦笑,走进了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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