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出征
秦风汉雪，隋雨唐月，灞水浩浩，垂柳依依。
灞河为长安八水之一，发源于秦岭之中，汇纳于长安辋川西漳涧而北流，穿过灞陵原谷地，横贯长安东郊，西北流浐水汇入，又北流注入渭水。
横跨灞水上的桥是一座大型多孔石拱桥，青石板铺路。
此地最为长安冲要，凡自西东两方面入出峣、潼两关者，必经于此。
细雨连绵三日未绝，灞桥两岸，筑堤五里，栽柳万株，古柳婆娑，新柳披翠，绿云垂野。
微风细雨中，柳丝万缕，似烟似雾，汇集此处过桥的府兵肩摩毂击，为长安之壮观。
妻儿故友送至此处，驻足停留，殷殷叮咛，折柳相送，莫不黯然魂伤。
为国征战可以免除家中徭役，可疆场凶险，古来征战几人回？
此刻是生离，谁知会不会变成死别？
大军集结。
程处默看着王祁身后那辆沉重的马车都懵了。
“王祁，你这是出征啊还是搬家啊？”
“废话，当然是出征！”王祁好没好气道，他昨天回家一看也懵了，青萝带着丫鬟们整理了足足五辆马车。
从各种换洗的衣物到澡盆马桶应有尽有，要不是明令出征不能携带女眷，她们估计会把自己也塞进马车里。
要真拉着五辆马车去集结，估计还没用出征，大帅李靖就先把他脑袋砍了祭旗。
所以王祁理算当然的将这些全都抛下了，只简单带了些衣物。
这让香汗淋漓忙活了整整一天的青萝她们十分委屈，小嘴都撅上天了，王祁也是好不容易摆平了。
“只带些换洗的衣物就行了，你看我直接放马上驮着多方便？你到底都带了些什么啊？”
程处默好奇的拉开了马车的厢门，除了几包袱衣物，连忙全是一个个密封的木桶。
“这是什么？”程处默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是我的秘密武器，你少打听！”王祁一把将厢门推上没好气道。
“秘密武器？什么秘密武器？哎，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酒味？”程处默有些疑惑道。
“我看你是馋酒馋疯了出现幻觉了吧？”王祁一脸鄙夷道。
程处默叹了口气道：“你别说，一想到未来的一年半载都不能喝到仙人醉，我就觉得难受啊！”
“我说，程大少，这辆马车到底能不能带上？到了检验你面子大不大的时候了！”王祁挑眉问道。
程处默立即拍的胸膛梆梆响：“一辆马车而已，没有任何问题！”
说罢，程处默贼眉鼠眼的低声问道：“里面真不是仙人醉？”
王祁十分肯定的摇头，里面真不是仙人醉，里面是高浓度酒精。
“好吧！”程处默松了口气之余，也带着一丝遗憾。
“对了，我匀给你俩家将，这样安全一点。”程处默道。
王祁听了心中一热，但是却摆手道：“不用了，这回我带王忠一起去，你认识的，武艺超群，到了战场上绝对是猛将一员。”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鼓点声突然想起。
这乃是军队当中擂鼓聚将，就相当于集结号一样。
古代军营在扎营的时候就是按照编制分区的，并且各区之间会有大路相通。
营门和大帐之间会有空场用于军队列阵。
所以，集合的时候各队直接在本区的大道上列队，行至大帐前的空场上列阵即可。
点将鼓乃是军中最为庄重之事，一共三通，三通不到，主将就是将迟到的人就地处决也无人敢说什么。
因此，王祁和程处默两人也顾不得叙旧，急忙向着集结点而去，毕竟，军法无情，可容不得半点差池。
就算私底下的关系再好，先是两人触犯了军法，李靖到时候也是不会留情面的。
不一会儿，全部将士就集合完毕。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出征突厥，如此大事，自然是少不了李世民的。
虽然作为皇帝，此次不能御驾亲征，但是，为出征的将士壮行确是必不可少的。
看着自己面前这些大唐雄师，李世民内心不可抑制的生出了几许激动之情。
这些，都是他李世民的军队，都是大唐的好男儿。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李世民开口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桑难平！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李世民的声音缓缓的在校场上响起。
台下的将士全都屏气凝神，静静倾听。
“诸位都是我大唐好男儿，作为老秦人的后裔，我们自当秉承老秦人的传统。
昔日，突厥趁我大唐立足未稳之时，起兵南下，签订渭水之盟，朕引以为毕生之耻。
如今，突厥再度兴兵南下，犯我大唐边境。烧杀戮虐，无恶不作。你们说，我们能忍吗？”
“不能忍！”
“那我们该怎么做？”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
阵阵音浪直接冲云霄，令的原本有些阴沉的天空都变得敞亮。
人群之中，就连王祁也不由得有些热血沸腾，扯开嗓子跟着人群一起嘶吼。
不得不说，李世民很有一手，经过他这一番战前演说，大唐府兵的士气瞬间被调动起来。
一个个的恨不得马上杀到突厥，去将颉利可汗给擒拿过来，交给李世民发落。
“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诸君，此战就拜托诸位了，我李世民在长安等待诸君的凯旋。
待大军归来之日，朕必将出城三十里迎接！
来，干了这杯壮行酒！期待诸君扫平突厥，扬我大唐国威！干！”
说完，李世民举起手中的大碗，将碗中的就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喊道：
“扫平突厥，扬我国威！干！”
“啪！”
众人学着李世民的样子，喝完这杯壮行酒，然后纷纷把手中酒碗朝地上一摔，以示破釜沉舟得信念。
“呜呜！”
随着一声声沉重的号角，大军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