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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过人之处(求银票)

晴雪及众骑兵转瞬即至,与群盗交上了手,若论单打独斗,一众江湖好手绝不会将这些朝廷骑兵放在眼里,但这里本就是荒野,因此群盗在训练有素的骑兵冲击下,很快便招架不住,缓缓向后退去。

葛通天见势不对,连忙高声叫道:“弟兄们,风紧,扯呼!”群盗听了,更是纷纷败退,溃不成军,在逃跑的过程中,竟被众骑兵射死、射伤数十人。

为首的将军行至陆天行身前十步便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去,躬身行礼道:“下官参见陆太保。”

陆天行识得此人乃是骆养性的亲信,接替秦山岳指挥佥事之职的李万里,赶忙将他扶住,笑道:“李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这时,一个将官纵马过来问道:“大人,还追么?”

李万里甚是会做人,当下并不回答,而是抬眼望向了陆天行。

陆天行快速地打量了一番众兵将的服色后,微笑道:“穷寇莫追,也免得兄弟们有所损伤。”

此言也正合李万里的心意,因为他所带来的这一千骑兵,乃是卫戍皇城东门的禁军虎贲左卫,若是损伤过大,回去后可着实不好交待,于是转头道:“没听到陆太保的吩咐么?还不快布好守卫,以防敌人去而复返。”

那将官应道:“是,末将得令。”说完便连忙去了。

陆天行拱手道:“李大人仗义相救,陆某感激莫名,只是虎贲左卫乃是守卫皇城的禁军,大人却擅自将其调离京城,不知回京后大人打算如何应付?”

李万里心中暗道:难怪洪承畴、杨嗣昌、吴孟明等人无不对陆天行死心塌地的追随,此人果然有过人之处,现下他方脱大难,却既不感到欢喜,也不安抚自己的手下,而是能够在第一时间想到他人的难处,着实不易,于是摆手笑道:“陆太保无需为下官担忧,您此番寻回魏阉的宝藏,朝廷理应派兵护送,下官不过是便宜行事罢了,再者说来,以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上若是知晓今日之事,也定会对下官赞赏有加。”

陆天行道:“如果上面当真有人怪罪,李大人也不必有所隐瞒,只需将责任都推到陆某身上便是,切不可独力承担。”

李万里拱手道:“是,大人如此有担当,下官佩服。”

陆天行微微一笑,转头吩咐道:“凝香,取一千两银子来。”

李万里闻言不由一怔,随即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陆大人如此行事,可就当真是瞧不起下官了。”

陆天行从凝香手中接过银票,笑道:“李大人不要误会,《论语》有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陆某又怎敢看轻大人?何况大人今日仗义援手之情,又岂是区区千两银子便能还清的?这笔银子,不过是陆某用来安抚受伤以及阵亡的弟兄们的,还要劳烦大人替我分发下去。”说完就将银票塞入了李万里的手里。

李万里拱手笑道:“大人思虑的当真周全,下官替弟兄们谢过大人了。”

陆天行还礼道:“该当言谢的是陆某才对。”说完笑着责备道:“晴雪,杀鸡焉用牛刀,我只是命你去向顺天府借人手,你怎地却兴师动众地把李大人请来了?”

晴雪忙解释道:“孙府尹刚刚告了假,据闻已然离京,谁知那姓潘的府丞却是曹化淳的走狗,巴不得少爷出事,因此百般拖延,奴婢无奈之下只得出了府衙,正感彷徨无措之际,恰巧便遇到了李大人。”

李万里也笑道:“晴雪姑娘说的是,不过咱们此前已见过两次,可姑娘的眼中却只有你家大人,而不记得下官是何人,若非下官拿出腰牌证明身份,晴雪姑娘怕是还不肯相信我的话呢。”

晴雪面上一热,欠身道:“大人勿怪,奴婢生怕您也是曹化淳的人,故意拖住奴婢,这才……”

李万里摆手笑道:“姑娘不必紧张,下官说笑而已,姑娘身为陆太保最为亲信之人,正该小心谨慎才是。”

陆天行笑问道:“晴雪,经此一役,你总该记得李大人了吧?”

晴雪嫣然一笑,颔首道:“奴婢记下了。”

李万里拱手问道:“陆太保,我等何时返京?”

陆天行回首望了望受伤的楚江,道:“现在便可,不过陆某的人受伤了,无法再行骑马,还要劳烦李大人寻辆马车来。”

李万里道:“这个好说。”说完招了招手,唤道:“来人!”

眼看已踏入了高邑县境内,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调转马头,来到了女扮男装的赵青瑶身边,悄声问道:“稍后本官便要去县衙拿人,审问一应相干人员,不知小姐是与我共同前往,还是先行回府问询,随后再去县衙翻阅案宗?”

赵青瑶微一思量,生怕骆养性问案时有所疏漏,但却又不便明言,故而微笑道:“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小女子还是与大人同去县衙听听官吏们怎么说吧。”

骆养性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猜到了其心意,然而他一来能够理解赵青瑶此时忧急的心情,二来看在陆天行的面上,因此也不点破,只是颔首笑道:“甚好,小姐秀外慧中,想来定能对本官有所助益。”

高邑县衙后堂内,知县高升用过汤药后,精神略复,由妻子扶着勉力坐起,对侍奉在床前的两个儿子说道:“你兄弟二人都很有出息,未及弱冠便都已中了秀才,日后中举想来也是顺理成章之事……”说到此处,高升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高夫人连忙不住地轻拍其背,温言道:“老爷,您此时只管调养好身子,日后再教导孩子们也不迟。”

高升长叹了一口气,黯然摇头道:“怕是不行了。”

高夫人宽慰道:“老爷这是说哪里话,郎中诊脉后已告诉了妾身,说您不过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只需安心……”

不待夫人说完,高升便连连摆手道:“些许病症又算甚么?我说的是眼下的局势,唉,我若能早些病死倒好,也免得拖累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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