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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一石三鸟(求银票)

原来,崇祯将密折合上后,竟然面色平静的说道:“朕知道,袁崇焕早年与思恩侯甚是亲近,前日里因为撤军之事,又骂你为奸佞,可你也不必如此对其诽谤吧。”

惊惧交集的曹化淳,慌忙伏地道:“小奴冤枉,袁督师虽然不大瞧得上小奴这等人,但就算小奴胆大包天,也万万不敢在这等重大之事上公报私仇啊,还请皇上明鉴!”

崇祯问道:“袁崇焕这个人,若说他骄横跋扈,甚至是拥兵自重,或许都是有的,然而朕之所以还要对其这般倚重,便是因为从未怀疑过他对待满清的态度,你可知是为何?”

曹化淳不敢抬头,只是颤声说道:“小奴不……不知。”

崇祯道:“袁崇焕平日给朕的奏章里,不是请求增加饷银军器,增训关宁铁骑,便是向朕请战,准其率兵滋扰满清边疆,掳掠满清子民。这也还罢了,就连袁崇焕向当地士绅索贿,以及贩卖字画的银两,也尽数被他拿去购买西洋人的火器,安置在了山海关的城头,试问这样一个对满清充满敌视之人,可能会与多尔衮在一座破庙里,密谋甚么合作之事么?”

听了崇祯的话,曹化淳急得都快哭了,暗悔自己不该存有落井下石之心,早知皇帝对袁崇焕如此信任,方才将这道破密折按下便是,也免得捅了这天大的篓子……

想到这里,曹化淳大着胆子,将头稍微抬了起来,说道:“皇上说的万万没错,袁督师痛恨鞑子之心,可谓是人尽皆知,然而小奴着实不知此事原委,收到密折后,只想着兹事体大,便急忙将其给皇上呈了过来,现下看来,多半是毛文龙的余孽为了报仇,这才买通了锦衣卫中人,意图用恶言中伤袁督师来蒙蔽圣听,幸亏皇上英明神武,一眼便看穿了歹人的险恶用心,小奴回去后,定会查明真相,给皇上一个交代。”

由于侍奉崇祯多年的缘故,曹化淳深知皇帝的脾气秉性,因此他的这番话,既先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又将刚愎自用的崇祯捧得甚是舒服,故而小皇帝听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想来便是如此。”

于是乎,回到东厂衙门的曹化淳,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了自己的心腹,司礼监随堂太监刘进忠。

见上司面色不善,弓着身子的刘进忠,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公公急着将小的传来,有何吩咐?”

曹化淳没好气的将糟心事说了,问道:“你且帮咱家想想,该如何处置此事才好?”

刘进忠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既然必须要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么负责监视袁崇焕,将密折呈上的锦衣卫便不能留了,不仅如此,公公还需将污蔑袁崇焕的罪名,加在毛文龙的亲信身上,方才能彻底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

曹化淳点了点头,皱眉道:“除去一个锦衣卫,倒不是甚么难事,只是污蔑蓟辽督师乃是大罪,咱们若是随意构陷一个将领,恐怕皇上也不会相信啊。”

刘进忠嘿嘿一笑,悄声道:“如果换做旁人,皇上自然会心存疑虑,但若是与袁崇焕有着杀父之仇的毛承祚,想必便会有所不同了。”

已经苦恼多时的曹化淳,终于又露出了笑意,颔首道:“不错,毛承祚与袁崇焕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如若说他是幕后主使之人,实在是合情合理,只要咱们做得精细,那毛承祚想来亦是百口莫辩。”

刘进忠笑道:“不仅如此,小的为您所想的这个法子,可是一石三鸟之计。”

曹化淳奇道:“一石三鸟?此话怎讲?”

刘进忠道:“帮公公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便是第一鸟;此番除去毛承祚,似陈继盛、徐敷奏、刘光祚等毛文龙亲信将领,必会以为是袁崇焕在借机报复,日后若能生出甚么兵变,新任皮岛总兵祖大寿乃是袁崇焕的心腹之人,又是他此番极力保举,咱们的袁督师又岂能脱得了干系?到时皇上即便没有降罪,也必会对其更加不满,也多少算是为您老人家报了袁崇焕当日的出言不逊之仇,这便是第二鸟。”

曹化淳听后,不由连连点头,笑道:“妙极!那第三鸟又是甚么?”

刘进忠看了看左右,沉声道:“此计的第三鸟,可能无法奏效,然而一旦奏效,便是袁崇焕的催命符!”

曹化淳连忙问道:“甚么意思?”

刘进忠道:“您和小的都清楚,这封记录着袁崇焕与多尔衮见面商谈的密折,并不是那毛承祚的污蔑,也不是出自您老人家的授意。”

曹化淳心中一动,惊问道:“你可是说,密折所奏之事属实,袁崇焕当真做了通敌之事!”

刘进忠点了点头,道:“现下尽管还不能确定,然而也不除去这个可能,公公不妨试想一下,倘若袁崇焕当真与多尔衮密谋许久,而皇上却因为错信袁崇焕而杀错了人,又会如何行事?”

曹化淳阴恻恻地一笑,冷冷道:“依着皇上的性子,恐怕就不是砍头这么简单了,多半会是将袁崇焕那厮凌迟处死,抄家灭族。”说到这里,曹化淳沉吟道:“只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虽然与咱家并无仇怨,但却也只是泛泛之交,咱家若是贸然开口,可不要弄巧成拙才是。”

刘进忠提醒道:“公公莫非忘了王起?”

曹化淳笑道:“咱家倒是差点忘了此人,进忠啊进忠,你现在当真是愈来愈长进了。不错,尽管王起背叛了吴孟明,可他能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咱家也是出了不少力气,想来他也不敢拒却!”说着手一摆,续道:“事不宜迟,你这便去寻王起,请他着人办好这件差事,到时咱家定有重赏!”

刘进忠躬身道:“小的遵命。”随即便去做那宦官们所擅长的构陷无辜、颠倒黑白之事了。

在送走了袁崇焕派来的使者后,多尔衮便立即赶赴皇宫,将自己与对方密谋之事,详尽的报告给了大清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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