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在958脑子里抽取的，是300口中说的爱慕值。
而不是什么狗屁的基础生命值。
300看着712，开始鼓掌，“这事儿，只有垃圾人才会知道，恭喜你。”
“你，你到底是谁？”712勉强站着，
他眼中的300，开始陌生得可怕，他不像一个人，像一个怪物。
“我？”
300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放大镜，放在自己的脖子前。
放大镜下，712看得清清楚楚——300的编码是金色的。
“之前，给你看的信息是假的，对不住了。”300轻描淡写地揭穿着自己的谎言。
他收回放大镜，拍了拍小臂，看了一眼自己的信息统计器工号：1-300
等级：6
忠诚值：30000
……
300满意地笑了。
等到他的忠诚值满四万，升到七级，就可以去高级世界工作了。
低级世界，渐渐变得无聊了很多，他已经不再满足于此。
一旁的712，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呼吸变得困难。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金色的编码。
300是规则之内的人，和他们这些编码不一样。
712只觉得天旋地转。
在失去意识以前，他被人抓住脖子，给提了起来。
再次睁开眼时，712一丝不挂地，坐在一个影院里。
地板和天花板是镜子做的，巨大的鹦鹉吊灯，就挂在他的头顶。
两侧的墙壁上，贴满了女人的海报，她们都穿着白猫刺绣的黑色连衣裙，有人手中握着刀子，有人举着枪。
四个墙角，都挂着铁笼子。
里面放着和人一样高的毛绒玩偶狐狸，豹子，兔子，狗。
712坐在影院第二排，中间的椅子上。
准确地说，他是被锁在椅子上，他的双脚和腰部，都被死死地固定住。
座位前的小桌子上，还有上一个坐在这个位子的人，留下的食物残渣。
整个影院里，散发着恶臭味，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他的前面，坐着九个身穿斗篷的男人，他们吹着口哨，像是在欢迎他。
九个男人，突然同时回头，看向712。
“又见面了！”坐在他正前方的男人，兴奋地说道。
712浑身颤栗，十分惊恐。
坐在第一排的男人们，是曾经出现在他梦里的那几个男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们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印着数字，从数字2到数字10。
他终于知道，之前那些奇怪的声音来自哪里了——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712渐渐定神，他环顾四周，发现他的后排，座无虚席。
除了他们十个人，所在的第一排和第二排。
他身后的座位上，摆满了人偶，有一部分，头和身子是分离的。
712看着那些人偶，突然狂笑不止。
是那些被他拧断脖子的人偶，他怎么会不认得。
这里的人偶，全部都是712制造。
“换人了，换人了，重启。”一个男人朝着头顶大喊道。
712也抬头看了一眼。
他才注意到，他的额头上，也印着一个数字。
0。
这时，一个眉眼弯弯，鼻子高挺的厚嘴唇女人，从一侧走了进来。
她为712换了新的吃食——
一份爆米花，一个鸡蛋，一个苹果，一瓶水，还有一瓶紫色的酒。
“观影愉快。”她用细如丝线的声音说道。
712冷笑一声。
他认得她的嘴巴，她那不同于别人的厚嘴唇。
是超级大明星046。
她胸前的名牌上，清楚地写着她真正的名字，莎姆。
此时，背景音乐响起
gethigh……getlit……getdruwavey……
随即而来的，958尖锐刺耳的笑声，几乎贯穿了712的脑子。
屏幕，紧接着亮起。
是958的圆形信息统计器特写编码：X-958
人生等级：6
爱慕值：0
伤心值：103
958现在是六级编码了。
男性编码，靠积攒各类经验值升级。
女人编码，则靠消耗各类经验值升级。
升级后，拥有选择不**格的玩具，和改变自己外貌等一些列的权利。
这就是女性编码们，所知道的规则。
很快，958的伤心值也会耗尽，她会升到七级。
……
镜头切到了客厅的全景。
958站在镜子墙壁前，她的身边，放着一桶黑色油漆。
她顶着紫色头发，弹珠眼球换成了一双猫的眼睛。
她赤果着身子，上半身像筷子，下半身像皮球。
一个全新的712，推开了房子的大门，他的脖子上，印着不变的蓝色编码——
V-019-712
他从口袋里拿出放大镜，将958从头打量到脚，惊喜地说道：“亲爱的，你是完美的。”
958歪头笑了笑。
她将油漆，泼向了一面镜子墙壁。
影院里，712面前的屏幕，也随着油漆覆盖的形状变黑，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不，我是有偏差的。”958盯着镜子墙壁一动不动，如同在与镜头后的712在对视。
“有偏差……有偏差……”712自言自语起来。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不明白。
这个女人太有意思了。
712拍着桌子，发出鸡叫一样的笑声，一直笑到打嗝。
也许在座的，就是所谓的男性高级编码。
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男性高级编码。
他思考不过来。
只听见从前的无数声音，环绕在他的耳边，还夹杂着958尖锐的笑声——
“思考就是错！”
“你懂的，垃圾人也有垃圾人的用处。”
……
712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爆米花，这是他从没吃过的食物。
斜前方的男人，拿起鸡蛋，剥掉壳，一口咬掉一半。
那是真正的鸡蛋。
啊，那么他也能尝到，真正的鸡蛋的味道了。
算了，都去tmd吧，他喜欢这样看戏，他好得很。
也许，一切都只是个梦。
也许，在这个影院之外，还有一个世界，有无数个世界。
这是一出连环戏剧，全部都是假的。
他将这出戏看下去，都未必会知道所有的答案。
712拿起那瓶紫色的酒，往自己口中灌了下去。
预料之中的，没有虫子出来折磨他。
只有一股苦涩的味道，填满了他的胸腔，让他错觉，自己仿佛飘在半空中。
混杂着尖锐笑声的声音，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飞散而逝。
影院里，九个男人正在嘎吱嘎吱地吃着爆米花。
一个男人又哭又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