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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二探陈家

睡眠帮助陈汶恢复许多,想到所获得的信息当中存在诸多的疑点,自己还需要找更多的源头验证。吃完小二送来的餐饭,陈汶决定再次夜探陈府。

是夜,陈汶来到陈府,先找到陈家大郎的住处。大郎比自己大五岁,现在已经成家,膝下有个幼齿小儿。大郎的娘子晚上抱孩子睡在耳房,大郎一人独睡。婉娘控制的不仅仅是下人,更要掌控住自己的儿子。

站在大郎的床头,陈汶心里不禁感慨。自己和大郎的关系还算不错,大郎自小的胆子很小,被婉娘罚的多,非常羡慕自由自在的弟弟。有机会的时候,大郎会找陈汶玩耍,跟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瞎跑。陈汶也讲义气,哥哥来找自己,总是带他去玩最刺激的事情,即使事后要被家里责罚,陈汶也是一力承担,不让大郎受责骂。

看着大郎蓄下的胡子,陈汶心里酸酸的,大家都长大了啊。

如陈汶所料,大郎在梦中并没有说出重要的信息,甚至连陈汶娘亲的身份都不知道。那么,重要的信息还是要从婉娘那里获得。

去婉娘闺房前,陈汶先到陈家祠堂。整面墙的牌位,在边角处有个刷着新漆的牌子,那是父亲的牌位。陈汶默默盯着黑漆牌子,“陈氏讳水之灵位”,短短几个字代表一个人的人生,随着时间的流逝,将来没有人会记得这个牌子上代表的人的过去。即使如自己这个亲儿子,年少时与父亲一年里见不上几面,也没有对父亲的多少记忆。

这次来婉娘的闺房没有碰到令人尴尬的声音。屋内漆黑一片,像是特意遮盖光线进入,门窗上都挂上厚厚的帘子。陈汶感觉到奇怪,但急着弄清自己问题,没有太过在意闺房内的改变。

龙凤床上,婉娘睡的香甜,嘴角上扬,似乎沉浸在美梦当中。陈汶掀开床帏,里面更黑,勉强能看到婉娘的脸庞。伸出手,点向婉娘的眉心,陈汶要深入她梦的第二层,问出更多的东西。

皮肤接触,不是陈汶点到婉娘的眉心,而是自己的食指被抓在柔软的手心。婉娘黑漆漆的眼睛发着光,看着眼前这个偷跑进自己闺房的年轻人,一脸的兴趣。

来不及挣脱,身后轻微颤响,是软剑袭来的抖动声音。陈汶往前扑倒,压在婉娘身上,后背衣物被锋刃划开,鹞子翻身,滚到床尾,内劲迸发,震塌整张床,趁着帷幔落下,陈汶飞快冲破窗户,掠身逃出陈家。

来袭的正是婉娘的贴身护卫,是家族里派来的五品高手,善于暗中刺杀,所以才能瞒过陈汶的神识,偷偷摸到陈汶的身后袭击。要不是软剑的微小响动,护卫就要把来人刺个透心凉。

“你怎么没用暗器?”护卫娇声质问。

“姑娘,我可是弱女流,用不起这些个杀人的玩意,有你不就行了?”婉娘掩住自己的口鼻,慵懒说道。

为了更好隐藏,屋内的门窗全用帘子掩住,不让外面的光线照进来。护卫混着婉娘的胭脂,在闺房内撒上迷罗粉,让来闯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吸入,身体麻痹而不自知。想不到的是来人灵敏异常,剑身震动的一点点声响都能捕捉,还能迅速做出判断,堪堪躲过刺杀,利用床帏逃脱。

来人前扑实际也在护卫的算计当中,自己若是背后刺不中,只要婉娘按动机关,放出暗箭,来人就会迎面扑到暗器上。可是,关键时刻,婉娘放了来人一马,没按机关,事先的预谋出现漏洞。

“哼,来人身份不明,上次已经来了一次,还能再来,心智、武功都不低,你不下手,小心自己的命丢掉。”护卫威胁道。

“呵呵,”婉娘媚笑,“我的命我自己拿着,从来不用谁来掌控。”

“你好自为之!”护卫丢下话离开闺房。

婉娘叫人来收拾破损的床榻和窗户,自己换了间屋子住。刚才捂住口鼻一方面是不想被迷罗粉迷晕,另一方面是因为婉娘想要掩饰自己撕掉来人袖口的一块布。

陈汶第一次夜探陈府,婉娘虽然没记住梦中的事情,但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婉娘独自睡觉从来都会在夜间惊醒,每夜在梦里皆是自己不愿看到的东西。那日起床,自己竟然睡的安稳,心里非常安慰,身边更有澹澹的干净男子气味,婉娘立马疑心大作。一番思考,婉娘并未害怕,竟有些兴奋。自己遇到能让人安心的男人,来了没伤害自己也没占自己的便宜,那么下次来也不会有对自己做什么。

婉娘没按动机关正是算准了来人不会伤害你,而且心底想要认识这个男子,甚而有和他同床共寝的冲动。自己从家里逃出来,被安排嫁入陈家,曾以为陈水能给自己安全,想不到他只是个银样蜡枪头,没点男人担当。如今好不容易遇见自己能看上的男人,婉娘可不想错过。

拿着从来人身上撕下的袖口破布,婉娘深深嗅闻上面的味道,满满的舒适感。自己找的那些野男人完全比不上这一片破布。

护卫来自京都,精于刺杀、探查,被婉娘叫来的第一时间就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确实有年轻男子来过。于是设下陷阱,等着来人上钩。这次没留住来人,但他身上有迷罗粉的香气,自己肯定能抓住他。

顺着若隐若现的香气,护卫很快找到陈汶下榻的客栈,轻身跃至屋顶,踩着屋瓦确定来人的位置,等待狙杀的机会。

江湖经验缺乏,陈汶不仅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香气,从陈府出来更是直接回到客栈,没有在外面多转几个圈,查看是否有追兵跟着自己。飞奔回来,陈汶勐灌茶水,平复自己的心情,暗怪自己太过大意,明明知道婉娘不是简单的人物,竟然没想到她身边可能有人保护。要不是自己机警,反应灵敏,自己不死也要重伤。

抹去额头的汗珠,陈汶发现自己点婉娘手的袖口烂了一块,靠近观察,依稀有股澹澹的香味。

“不好,被跟踪了!”陈汶立即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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