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遇害了?”
那一声后再没有动静。
又急又短,而且声量轻微。
若非离得格外近,则很可能被人无视掉。
乔白面色微变,刹那间,就变成了一截普普通通的青藤缠上了旁边一棵大树。
那人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杀害了,说明双方实力差距太大。
在不清楚具体情况之前,不宜乱动。
那株藤条顺着树干缓缓蜿蜒上爬,很快就停在了树的尖端,当下视野最高处。
“没有发现大型凶兽啊。”
附近什么异常都没有,唯独一具男人的尸体无声无息倒在血泊中。
乔白疑惑。
从地图来看,此处距离那腾龙基地应该不远了,按理说也不该会存在什么危险系数过高的生物才对。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他微微沉默,决定待在原地不要乱动。
盖因为那男子的尸体死相很是不堪,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吸干了身体内的水分一般,犹如一具干尸。
这样的死状令乔白察觉到了危机,心里隐约有股澹澹的不安围绕。
过了大概足足两个小时。
终于有异变突生。
只见那具干尸的旁边,一个土堆渐渐隆起,并逐渐化为了一个人形。
是个人!
乔白神色渐冷。
看这人的异能,刚刚应该是化土状态。
足足守了两个小时不动,看来是察觉到周围有人了,真是好耐性!
“奇怪,刚刚分明察觉到一丝异能波动的,难道是我的错觉?”男子一面凝聚成人形,同时脚下泥土哗啦啦旋转。
很快,那具干尸一样的男人竟然被风化掩埋了,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哼!”
男子理了理手腕上的表,声色阴冷道:“刚才不管是哪位同胞,不管你现在在还是不在,恭喜你没有多管闲事保住了一命。”
原地站了一会儿,见周围再无动静,男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这人好阴狠的心思。”乔白眸光变幻。
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疑似撞破者就生生耗费两个小时钓鱼,这份心机实属可怕。
同时也昭示着他杀这个人,有多见不得光。
眼下看那人似走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走了呢?
乔白化身的藤条十分融洽地蜷缩在万千藤条之中,继续一动不动蹲守原地。
过了半个小时,在不远处一个土坡上,竟真的再次看见了那男子身形。
“好家伙,果然还没走。”乔白认真地盯住那人的面孔看了看,将他的容貌记在了心里。
这么一番耽搁。
乔白考虑再三,将去基地的时间推到了三日后。
本来按原计划第一天就应该可以到达腾龙基地了。
但鉴于那个杀人凶手的反复狡诈,乔白初来乍到,一时不愿意在一无所知的状态下多树敌人,是以特意错开了时间。
毕竟保不齐那人两次守株待兔不得,就要从当天入基地的面孔中查找呢。
从他的行事作风来看,可能性还极大。
末世三个多月,腾龙基地已经初具一些规模了。
至少外面已经围起了一圈高高的巨石城墙,大概足有五十多米高。
单靠末日前普通人的人力,肯定是做不了这项工程的,定然是有相关异能者参与。
果然,在这种地方,异能者都是有组织有管理的。
下面有一扇巨大的门,是用某种金属打造。
大门下面还有三个小门。
此时,那三个小门都开着,不时有人进出。
第一扇门出入的都是穿着一种黑红色制服的人,看起来属于有编制的队伍,应该是官方势力。
第二扇门出入的大都是几人一组几人一组的群体,看起来倒像是民间的异能者小队。
第三扇门,则是一些散户,唔……根据乔白这三日的观察,或许还有一些没有觉醒异能的平民。
从穿越过来就没碰见几个活人,少数碰见的几个,还全部都是异能者。
这让乔白都差点快忘了,这个世界也不是人人都能幸运觉醒异能的,还有一部分各项身体数据和能力都与末日前一般无二的平民。
只是那部分人,明显精神气要瑟缩许多,看守大门的工作人员对其的态度也算不上多好。
眼见夕阳逐渐落下,乔白才终于走了出去,向腾龙基地大门口走去。
“令牌。”
看守是一个高个儿中年男性,背靠着大门,右手指尖还夹着一根吸了一半的烟。
他半眯着眼,头都不带转一下地敲了敲身前方桌:“登记一下。”
乔白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到他眼前。
“老子是说让你把自己之前出去的登记记录给消掉!你他吗怎么就——”
看见什么东西挡住自己视野,看守暴躁地抬头骂道,只是刚骂到一半,又忽然卡壳般止住。
银色的金属身格外瞩目,上面很清晰的一个名字:楚墨。
“楚、楚、楚墨大人?!”他结结巴巴,惶恐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楚墨大人原谅,原谅!”
说完还没待乔白开口,他就自己抽了自己一大嘴巴子。
见看守吓成这幅模样,乔白嘴角微微抽搐,心道这楚墨在基地里的风评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他到底干过些什么缺德事儿啊。
正欲解释,忽然身边一个声音替他先说了出来。
“他不是楚墨。”
乔白勐然回头。
是他!
这个人竟然走到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了,都还没被自己察觉!
他心下警铃大作。
这人正是三日前野外杀人的那个男人。
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当日撞破他这丑事的人就是自己?
乔白心思电转,面上转过头时,已然露出了善意腼腆的笑:“是的,我不是楚墨。”
他挠了挠头,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之前碰见他,是楚墨大人让我过来的。”
乔白晃了晃令牌。
“曹晔大人,您看——?”看守明白过来,忙恭敬地将目光投向来人,连背嵴都弯了五分。
“确实是楚墨的令牌。”名唤曹晔的男人接过检查了一遍,饶有深意地打量了遍乔白,将令牌丢回给他,自己率先进了门,“放他进来吧。”
乔白神色如常地接过,在看守的道歉声中,老神在在跟着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