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毋庸置疑的。”巫咸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她用尽所有的巫力封印了群巫，同时耗尽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生命力，让群巫陷入假死，等待着复生的希望。”
“原来已经彻底死亡了吗？”欧阳眼睑略微低沉。
受到如此重创，一方面在没有“自己”回到黄帝时代，出手帮忙的情况下，只能凭借一己之力，抵御住“十阳之射”；另一方面，又要在一瞬间就发动反击，将群巫彻底镇压封印；甚至还与要分出心神，把巫彭踢出去。
在一心三用之下，即便是强如女丑也难免会在“十阳之射”中分神受伤，毕竟这是群巫所有的巫力，是她们的一击必杀。
而且如果要在那一瞬间做完这些事情的话，精力也会被分散大半，加上手上，难以从容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多少会有些仓促。
这个结局他早有过预料，并不是那么突然，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问，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略微感到有些惋惜罢了。
“那你在黄帝时代有没有见过楚王？”欧阳又继续问道。
“楚王？你是说，‘进化之神’所附身的那个天外之人……”巫咸愣了一下，她不是笨蛋，仅仅只是一瞬间，就联想到了很多东西，“难道你是说……回到过去那个时空的，其实是楚王？！”
“我不确定。”欧阳摇了摇头，“但是在你没有出现之前，巫彭的初形态，那个扭曲树人，就一直在紧盯着楚王攻击。
楚王和巫彭没有任何交集，甚至于在楚国的建立之前，巫彭就已经陷入沉睡，她会疯狂攻击某一一个千年后的人，这点非常反常。所以我才对此有所猜测罢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是天外之人？”巫彭问道，“只要掌握了思维，或者天人之境，都能够察觉到楚王的异常，那个所谓的‘扭曲树人’会对其集中攻击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护卫世界也是巫彭的使命之一。”
“但同样的，你应该也能够看得出来，其实我也是天外之人。可我就没有这种待遇。”欧阳耸耸肩，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自然是推翻了各种猜想，才锁定楚王可能就是那个回到黄帝时代的那个人。只不过‘进化之神’为什么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但……但是很有可能……”巫咸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情报，有些惊讶地坐起了身子，眼珠不停地在左右摆动，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
“麻烦了麻烦了……如果巫彭没有和楚王有过交集的话，他们也不会如此反常……可恶，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换句话说，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不可以……不行……不应该啊……”
巫咸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停地碎碎念着。
“怎么，你好像很紧张？”欧阳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脸，奇怪地问道。
“那是肯定的！如果回到黄帝时代的那个选中者是楚王的话，那么这就意味着，‘进化之神’成为世界支配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巫咸的言语之中充满了些许惊恐，语气有些急促地对欧阳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被魔龙揉捏得受了内伤，根本用不上力气，按照这个语气，她可能都要咆哮出来了。
“被选中的人？只有回到黄帝时代才算是被选中的吗？”欧阳皱了皱眉头，“这中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不应该是只要掌握钥匙的人，才能成为支配者吗？”
他有些不太自然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下定决心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他才是回到黄帝时代的那个人。
但也看得出来，“进化之神”和巫咸两人对于如果成为支配者的仪式这件事，绝对是有所保留的。
至于是他们两个彼此对对方有所保留，还是只是针对他而言有所保留，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也不重要了。
巫咸看了一眼欧阳手中的涅槃卵，慢慢地为他解释道：“如果将‘巫彭’比喻成能够打开一个宝库的钥匙的话，那么回到黄帝时代的人，就相当于拥有了一辆能够装载所有财宝的牛车。
我记得‘进化之神’说过，你是有‘思维’的生物，对吧？所以你应该是能够理解的，那种身体无法承受巨大的能量，即便成为了支配者，也不可能瞬间就达到‘神明’的层次。”
“所以，要么将力量分成好多份，每过一段时间就拿出来慢慢消化，要么就只能直接被强大的力量活活压死，根本不可能直接成为支配者，是吧？”欧阳以自己的理解，补充完巫咸的话。
然后他砸吧了一下嘴巴，又问道，“只有回到了黄帝时代，才能够拥有那种直接在瞬间承载所有力量的能力吗？”
“没错，而且那种沾染了时空之力的力量，就在女丑的身上，没有女丑的认可，即便被巫彭送回去了，那也是不行的。”
“但是‘进化之神’这么强的存在，难道也不能承受吗？”欧阳继续提出质疑。
“不一样的。”巫咸用一个极其巧妙地比喻说道，“就像是那一张纸去包盛一瓢水，无论这张纸有多大，都不可能盛起那一瓢水。两者所处的层面，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那是超出了女丑的存在，即便是我们巫族也只能有一般的生存几率。”
“也许事情没那么糟？‘进化之神’根本不可能得到女丑的认可？”欧阳提出了一个假设。
毕竟“进化之神”可是一尊大邪神，姿应该不至于这点都看不出来。
“不……‘进化之神’根本不需要得到女丑的认可。”巫咸解释道，“回去的其实并不是‘进化之神’。”
“呃……”欧阳有些不太理解，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巫彭是不是被魔龙捏坏了自己的脑子。
一会儿“进化之神”回到了过去，要成为支配者了，一会儿“进化之神”又没有回到过去。
就算女人的反复无常跟海上的天气一样，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真不知道危是怎么和她谈恋爱的，这都能受得了？也许……
这大概就是勇气膨胀的“弑神者”所超越常人的地方吧？
“‘进化之神’与楚王的关系，相当于人体内的微生物，这是一种共生关系，不过他们是在量子意识层面的……”巫咸停顿了一下，问道，“这个你能理解吗？”
“相当于‘进化之神’的量子意识是寄生在楚王的身上。”欧阳在同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自己和代欧奇希斯的关系。
不过他和代欧奇希斯的关系没有“进化之神”那么不可控。代欧奇希斯的基因都是不完全的，只有依附于欧阳的基因才能补完自己的基因。
相比之下，“进化之神”竟然会反客为主这种情况，简直就是离谱。
“差不多，但是并不确切。”巫咸随手拿出了一根树枝，“你应该知道的吧？楚王是一个天外之人。这点虽然是和你一样的，但不一样的是，他是以量子意识来到了这个世界。”
欧阳点点头：“你所言确实不错。”
简单地说就是魂穿。
不过灵魂和量子意识的本质是不一样的，灵魂是一定会依附于身体的，失去了身体的灵魂，会逐渐变成量子意识。
而同样的，量子意识如果占据一个身体足够久的话，那么也会变成这个身体的灵魂。
换句话说，量子意识应该相当于孤魂野鬼？
至于欧阳几次三番被扯出量子意识，这个则是范意识领域的量子意识，相当于太阳的光，而非太阳本身。
巫咸又揪出两根草，往这根树枝上缠绕着说道：“这根树枝就相当于这个楚王那具身体本身的灵魂，而一边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过来的，代表……章邯，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是章邯。”欧阳点点头。
“嗯，一边是章邯的量子意识，另一边是一直潜藏在楚王血脉里的，属于‘进化之神’的量子意识。”巫咸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树枝，“事实上，无论是那一个，他们的本质都是寄生在原本楚王的寄生物。”
“原来如此……所以这也就意味着回到黄帝时代的很可能是章邯或者楚王，而‘进化之神’其实是并不知情的？”欧阳摸了摸下巴，“看着当时‘进化之神’的神情，应该确实是这样。”
欧阳一副为他人考虑的样子说道，巧妙地将自己的嫌疑给摘了出去。
“回到黄帝时代的……应该只有章邯。”巫咸解释道，“因为侵蚀的时间够长，所以楚王原本的灵魂应该残存不了多少了。
而‘进化之神’，虽然对灵魂和意识也有所侵蚀，但毕竟他也只是这几年才刚刚觉醒，多多少少还是差了那么点火候。”
“那么剩下的疑点就是……楚王回到了黄帝时代之后，究竟做了什么，能够让巫彭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仅凭本能就如此厌恶楚王。”
欧阳说完，就目光灼灼地看着巫咸，试图从她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巫咸尴尬地眉头抖了抖，露出了无奈地神情，“你就算这样看我，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