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把自己的盆栽都放在各自的桌子上。
有的大大咧咧地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有的用书本半遮半掩。
《药材通识与初级栽培》的课程虽然枯燥，但种植祝馀的家庭作业还是有点趣味的，所以有不少学生都乐于去打理摘植。
当然有热情是一回事，能不能种好又是另一回事了。
种植灵植只靠一腔热情是行不通的，需要对育苗、基质、药物等等领域都有了解才行。
所以真正能种好的学生并不多。
讲台上的余老师走到学生座位处，开始一个个地检查打分。
打分的过程非常有意思。
每当她走到一个学生面前时，她头顶的奇怪花帽便会落下一根茎条细丝，上面长着类似于爬山虎的小吸盘。
细丝最开始是直的，随后弯曲缠绕在祝馀叶片表面，小小的吸盘抓覆着，好一阵才松开。
老师戴的帽子应该具备检测灵植灵度的能力。白泽远远看着，心里默默想道。
“灵度，零点六成。”余老师温声开口说道，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零点五成。”
“零点八成。”
.......
教室里不断传来她打分的声音。
对于一株灵植来说，最直接评判标准就是灵度。
灵度的评价体系根源于山海灵墟的灵植。
以山海灵墟中的灵植的咒力能量均值算作十成，再通过对子代人工培养植株进行测算，就可以对照比较出植株不同个体的优劣。
余老师走过了大半个教室，大部分学生的祝馀盆栽的灵度都在零点五成到一成之间。
少有人会达到一成出头。
这也是他们培育的乙三型祝馀的特点。
“齐元冬同学。灵度，一点四成，不错。”
教室里响起小声的喧闹。
齐元冬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白泽。
白泽正捂嘴打着哈欠，和他对视了一眼。
“吼哦......”
看我干嘛？
白泽心里略泛嘀咕。
余老师还在接着打分。
在出现了一次一点四成的灵度后，学生们的“分数”再度回落到正常水准。
老师走到时昊等人身边的时候，白泽稍微留心听了听。
“赵鸿羽同学。灵度，零点五成。”
“时昊同学。灵度，零点五成。”
“伍弘毅同学。灵度，零点八成。”
果然不出所料，赵时这对难兄难弟的分数很一般。
他们除了最开始几天里，有忙活了一阵外。后面基本就没有打理过盆栽，任由祝馀自生自灭。
好在，也有不少零点五成最低标准的学生“珠玉在前”，所以并不算太丢人。
又过了一阵，老师才慢悠悠地走到白泽这一桌。
她看着白泽和褚以晴面前的盆栽，眉毛轻挑。
帽檐的茎条细丝垂下，轻轻缠绕卷起祝馀的叶片。
过了片刻，她才绽开笑容夸奖道。
“褚以晴同学。灵度，一点五成。”
“白泽同学。灵度，一点七成。”
“养得都相当好呢！”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把一株乙三型的祝馀幼苗培养到超过一成五灵度的难度。
想必费了不少心思。
“叮！恭喜你完成任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获得基础奖励：等级经验2点，技能【药材培育】熟练度5点。”
“任务评价优秀，额外获得乙三型-特殊品种祝馀栽培法一门。”
在老师打完分数的时候，白泽脑海中面板的提示音也适时响起。
“栽培法......”
白泽记忆中似乎多了点什么，就像是从海底浮起了一个漂流瓶一样。
只要稍加回想，那段栽培方法就会“揭盖”打开。
但现在还在上课，白泽也就没有回忆那段多出来的记忆片段，等回到房间再说。
老师表扬了两人几句后，便走开接着给其他学生评分去了。
白泽注意到齐元冬又投来凝视的目光，嘴角扯起一道和善的笑容。
结果，看到他的笑容，齐元冬瞬间冷起脸，摆过头去，旋即开始低头写起作业来。
呃？
这人怎么回事啊......真难懂。
......
夜深。
凝神打坐中的白泽，隐隐感受到了体内咒力在快速波动。
原本正处于过渡瓶颈的咒力在今晚似乎有了新的变化。
自打咒力陷入蟪蛄境第一小境地眠境的突破瓶颈后，已经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他体内的咒力一直呈现蜷缩围合形态，内部不断孕育着新的力量。
而在经过这么多天的磨砺后，咒力的蜕变好像要迎来结果了。
白泽压抑内心泛起的喜悦，恢复平静后才再度开始运转筑基修炼法。
时间缓缓流逝。
咒力不断交织，在某个瞬间咔嚓一下，某种事物破碎了。
咒力飞速舒展开来，像是破茧成蝶的毛虫重获新生！
“咒力：92！”
面板上，咒力非常直观地从81飙升到了92。
白泽运转咒力在体内流动。
他惊喜地发现，咒力不仅变得更加精纯，而且运转控制得还更加自如。
修行第二大境界蟪蛄境分为三个小境界：地眠、羽化，暮鸣。
所以，他现在是羽化期的术士了？
他挥动符笔，引动符纸。
一道苍白的光团浮现在房间中，静静地散发出明亮的光线。
他手指托着下巴，细细感知着光团上传来的咒力波动。
貌似...比原先的生光咒强了一到两成左右。
别小瞧这一成多的增幅，若是之后的境界提升都能够不断叠加增幅，咒术的力量就会不断变强，哪怕只是一个基础的咒术，都可能具备可怕的力量。
他心头想道。
看来当初第一节《咒术与咒语基本原理概论》课上，刘安老师释放的生光咒应该是放水了。
不然以老师的境界，释放的生光咒强度会比他高许多。
......
转眼三四天的时间过去。
周六清早，本该只有白泽一人活动的学生客厅，却罕见地热闹了起来。
今天原本是周末假期，但是由于周五上午的《山海经图鉴课》被调到周六，所以白泽的舍友们只能早起。
老师之所以如此安排，是为了他们的第一次户外课程作业——异兽「赤鱬」的观察日志。
赤鱬，又名为儒艮，也就是传说中的人鱼。
山海经中是这么记载它们的：“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
它们是一种人面鱼身的异兽，声音像是鸳鸯，又如小孩的叫声，据说吃了它的肉能够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