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头砸中脑袋，说出去肯定会社死。
已经是神海境高手的黑渊惊讶地摸了摸头上被砸到的地方，双目盯着地上的石头发呆。
弯腰捡起罪魁祸首。
“呃......”
“石头怎么会从天而降？”
他疑惑地瞪着药田里的鬼灵藤们，以为是某个调皮的家伙和他开玩笑。换做普通人被来那么一下不死也晕过去。
想想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仰着脖子，望向灰暗阴沉的乳状云天空，思忖着什么。
这一等就是一宿。
当他准备放弃，结束这漫长的犯傻行为时，不远的天空一团乳状云诡异地蠕动起来，原本闭合的前端伸长了一些，像排泄一样挤出一个黑色小点。
黑渊目力强悍，一下就判断出那是一颗新鲜出炉的石头。
他迅速起身，朝那多云奔去，在石头即将掉落地面时，稳稳地接住了它。
“原来如此。”
深渊空间的无尽荒原上，随处可见的圆形石头竟是这么来的。
它们是头顶乳状云的排泄物！
说不出的惊诧。
两颗从天而降的石头与地上的一般无二，没有丝毫差异。
这些石头有大有小，小的仅鹌鹑蛋般大小，大的则有成人头颅那般规模。
知道了石头的来历，男人心情并不感到丝毫轻松，他仰着头继续观察头顶的乳状云，思考着它们的来历，甚至怀疑它们是一种未知的生命体。
“黑雾团进来后，直接钻进一颗石头休眠，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石头是它们的天然温床。但黄睿平和冯毅身体里的虫蛹生物在未脱离人体时，只是对石头有渴求，却不存在强迫性。”
“冯毅进来后的表现和黄睿平的有差别，黄睿平明显更对地上石头感兴趣，而非头顶天空.....但冯毅不同，他更渴望头顶的天空，石头对他的吸引力较弱。”
“还是得再找点实验品试试。”
“冯毅还有用，青黄两门的波涛还需要他做个人证......”
“族长的名单里除了曲州，还有青州城和清泉两个地方，是时候安排一下了，等青门家主寿宴之后，再抽时间去拜访......”
“那个拥有一双大脚的灰袍人应该就是D先生，他从赤霞山橙家族地抗走的可能是个幸存者，找到这个人的话......”
思绪纷呈间，黑渊耳边响起一阵阵呼喊声。
离开深渊空间结束冥想，他床边是面色焦急的曲中直。
“怎么了？”
“曲法医的验尸报告出来了。”
“走，回津港。”
......
给赵秀风发去信息，通知他去曲法医解剖工作室会合。
中午之前，他们都赶到地方。
曲法医双眼下的黑眼圈又黑又重，却掩盖不了他的发自内心的兴奋。
“你们来得正好，前两天送来的几具尸体，死亡原因和多年前进橙家主脉族地探索的人一模一样。”
解剖台上平躺着3具尸体。
是绑架毛豆的团伙成员，还有和大师兄联手杀死的那名精神系高手也在其中。
曲法医兴奋道：“这些人
死亡时间极短，死亡时没有明显外伤，可以说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瞬间死亡。”
说到这里，解剖室所有目光聚集在黑冷脸身上。
曲法医的表情里有恐惧，更多的是崇拜；曲老板崇拜里还夹着自豪，仿佛再说这是我兄弟；而赵秀风表情复杂，似乎想起他二人之间的约战，有些自嘲。
“我亲手解剖过的死于精神力的尸体不多，还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曲法医感慨起来。他已经从市刑警队退休，偶尔会参与一些重大刑案尸检工作中。
但那些只是普通死亡案件。
“被精神力，尤其是强大精神系灵修攻击时，率先变化的是大脑该部分组织...”曲法医把尸体头盖骨掀开，露出白里透红的脑子。
他手指的大脑没能保持形态，碎成一摊脑浆。
“黑渊，你是不是有意使用不同强度的精神力，这几人的脑子损坏程度不一，有什么原因？”
曲老板瞪大双眼，想起之前他和黑渊之间的谈话内容。
“黑渊，你拿他们试验？”
得到肯定答复后，曲法医更兴奋了，他搓着双手，说话颤抖：“好，太好了，这样我就知道当年死在赤霞山的探险小队成员是被什么层级的高手杀死的。”
几人立刻返回办公室，在一堆陈旧的资料里翻出当年的验尸报告。
探索橙家主脉族地的任务已经发布了十多年，据赵秀风回忆，15年前，他从现任橙家家主赵中环手里拿到族地拥有权后，就在论坛上发布了探险任务。
他那时只有15岁，家道中落，没有什么力量独自探索。赵中环没有支持他探索族地的行动，他才想到借用悬赏的力量，寻找帮手。
第一波探索任务就出了问题，死伤惨重，他们刚到6层入口就遭埋伏，死了不少人。
他年纪小，又走在最后才幸免于难。
那次之后，探索任务中断，5年后又再次重启，这一次进入的人没第一次那么多，同样也死了人。
曲法医把那些死者的验尸报告一一摊开放在桌上，道：“当年在橙家主脉族地里埋伏的精神系高手实力绝对比黑渊现在还高。他们大脑的损伤区域更大。几乎是半个脑子炸开。”
只听几声倒吸凉气声！
“小渊，你现在修为多高？”曲法医问。
见瞒不住，黑渊便回答：“神海境初段。”
倒吸凉气声比先前还大！
压下心中震惊，曲法医下了判断，“那个埋伏在橙家族地的高手觉得是神海境，至少比初段更强。”
几人纷纷点头，认可曲法医的推断。
“如此说来，当初阻止进入6层的人是个绝世高手？”黑渊轻捏眉间，在深渊空间呆了整夜，精神力又有消耗。
“呵呵，九监中，神海境高手屈指可数，凶手的范围缩小很多。”赵秀风双拳紧紧捏住，面色深沉。
黑渊一直有个疑惑，在悬赏任务内容里没有说得太详细。刚好赵秀风在，那些死者的死因找到，该是揭开真相的时候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在脑中呈现。
“秀风，有个问题我要你回答。按悬赏任务内容记载，前后几次你都在探索小队中，也一同进入了族地，在死伤如此惨重
的情况下，为何你能完身脱困？”
这个问题像把尖刀，直拉拉刺进赵秀风胸膛。
其余几人看向他，等待他的回答。
“呵呵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我之前有过怀疑，杀死那些人的高手就是我们橙家中人。”
“会是赵中环吗？”黑渊推测。
“不，应该不是，曲法医不都说了嘛，杀死这些探险者的高手是一名神海境强者，赵中环明显不在此列。”
“那你们橙家可有到达神海境的精神系高手？”
赵秀风先是摇头，又艰难地点头。
“原橙家家主黄祈是精神系高手，但他死的时候不过高阶巅峰......”话说不下去了，可怕的猜测已经开始酝酿。
“不，不会的，我认识的黄祈家主不会是这样的人。”他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
而黑渊打不算放过这条线索。
他靠近赵秀风，蹲下道：“黄祈是死因是什么？”
赵秀风茫然地抬头。
要是这个推测早几天说出口，他绝对会把诽谤者揍个半死，可联想起过去种种经历，他的心乱了。
“据说是因为小儿子黄睿君犯了族规，在凡境残杀同门，被黑族关押在刑堂受罚，受不了打击，再加上族内多人在族冢秘境被大阵绞杀，心中郁结成疾而亡。”
心中信任一旦坍塌，伟大形象变会瞬间变质。
赵秀风脸色苍白地回忆，更多不为人知的，不被人所察的细节被发现。
几人面面相觑，若这个猜测是真，那橙家的阴谋就太恐怖了。
“这件事必须汇报上去，以我们的能力恐怕难以解决失态的发展。之后我们还要进入赤霞山，若那个神海境高手还在暗处，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曲中直的话很有道理，黑渊微微颔首，决定立刻召唤族长，面对面汇报情况。
“你们等一等，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没有实据，再给我1-2天时间，等我去找找我们橙家别的神海境高手的信息再说。”几乎用祈求的语气和黑渊他们说话。
赵秀风的信仰已经崩塌，面色极为难看。
“好，我最多再给你2天的时间，等我们参加完青门家主青单寒寿宴，你必须拿出决断。”
赵秀风颓然点头，迈着沉重的双腿丧尸一样离开工作室。
......
原橙家家主有可能咋死的推测一出，整个解剖室的气氛下降到冰点。
黑渊意识到大灾变一事背后的恐怖真相，却没想到这么恐怖，若这个猜测为真，那牵扯势力就太大了。
一名家主都是狼，整个家族又有多少人牵连进来？难以想象。
“如今想来，赵中环把族地拥有权交给赵秀风是别有用心啊。”曲老板感慨地说道。
“嗯，或许在赵秀风发悬赏之前，他就派人探索过内部，或许遭到过同样事情，才想到把族地转手，让赵秀风做马前卒试雷。”
“只是他也没想到，赵秀风带人进族地，却这么多年毫无进展。”
此间事了，黑渊想起高明。
“和高明接触后有什么收获？”
曲中直安排了周大梁和高明接触，那家伙理亏，原原本本都交代了。